剧院穹顶的水晶灯骤然熄灭,邵业刚将香槟杯送到唇边,便被舞台中央亮起的猩红追光攫住目光
白楚汐赤足踩在丝绸地毯上,黑色羽毛披风如蝶翼展开,玫瑰刺青顺着锁骨蜿蜒至腰间,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
第一缕音乐响起,她的腰肢如蛇般扭动,薄纱裙摆扫过邵业前排的座椅
他嗅到若有似无的百合香混着玫瑰气息,喉间的酒突然变得酸涩,当白楚汐翻身仰躺,双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黑曜石泪痣在猩红灯光下妖冶得近乎危险,邵业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扶手
白楚汐邵先生,这香槟配黑松露如何?
白楚汐不知何时已跪坐在他面前的台阶上,戴着黑丝手套的指尖蘸起他杯中的酒液,缓缓送入口中
她的睫毛扫过邵业发烫的手背,蝴蝶刺青随着呼吸轻轻擦过他的西装裤
白楚汐听说您觉得我的舞蹈名不副实?
邵业喉结滚动,目光被她微张的红唇夺去
舞台上的追光突然扫来,照亮她颈间晃动的蓝钻项链——正是他上周拍下的天价拍品
白楚汐轻笑一声,将沾着酒渍的手套摘下,露出涂着淡紫色甲油的指尖,在他大腿内侧轻轻划过
白楚汐或许中场休息时,邵先生该亲自验证...
幕布落下的瞬间,邵业望着她离去时摇曳的裙摆,发现掌心已沁出薄汗
更衣室方向传来断断续续的轻笑,他知道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正透过镜子注视着他失控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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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化妆镜前,白楚汐转动着黑钻项链,镜中倒映出邵业捧着香水百合的身影
男人的西装口袋永远妥帖地放着定制手帕,此刻正细心擦拭着花瓣上的晨露:“这次是来自普罗旺斯的品种,听说花语是‘纯洁的爱’”
白楚汐指尖顿在玫瑰刺青处,挑眉轻笑
白楚汐邵先生总送寓意暧昧的花,不怕女朋友吃醋?
馥郁花香中,邵业将花束插入水晶瓶,修长手指拂过她垂落的发丝:“我只是以朋友之名,祝贺白小姐的完美谢幕,而且我没有女朋友”
镜中两人的倒影几乎相贴,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他收回手,指尖残留的青草香混着百合气息,在空气中酿成酸涩的蛊
庆功宴上,邵业替她挡下第七杯敬酒,威士忌在喉间烧出火痕
白楚汐倚在他肩头假寐,温热呼吸扫过他跳动的脉搏
白楚汐还是邵先生最懂我
方过阴沉着脸走来时,邵业不着痕迹地将她扶正,西装袖口掠过她裸露的后背,带走一抹滚烫的温度
深夜的私人影院,白楚汐蜷缩在邵业准备的羊绒毯里,屏幕蓝光映着她慵懒的侧脸
邵业修剪着百合枝叶,锋利的花剪突然划破指尖,血珠滴落在雪白花瓣上,他听见白楚汐轻笑
白楚汐邵先生这是为谁心碎?
邵业将流血的手指藏在身后,看她咬着草莓棒棒糖笑得狡黠,突然希望这场名为“朋友”的骗局,永远不要被戳破
婚礼现场——
教堂彩窗将阳光滤成琉璃色,白楚汐的婚纱拖尾扫过红毯时,邵业站在宾客席最后排,手中黑色天鹅绒礼盒沉重如铁
他看着方过替新娘戴上戒指,喉结滚动着咽下苦涩——那枚婚戒的设计稿,曾在他书房抽屉里躺了整整三年
"邵先生的贺礼?"侍者捧着托盘上前
礼盒开启的刹那,满室倒抽冷气声
鸽血红宝石项链缠绕在白绸衬垫上,主石足有拳头大小,切割面折射出妖冶的光,与白楚汐耳垂上的黑曜石泪痣遥相呼应
宾客窃窃私语中,邵业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祝白小姐...永浴爱河”
白楚汐转身时,婚纱上的珍珠流苏轻颤
她摘下头纱走向他,蝴蝶刺青在锁骨下方若隐若现
白楚汐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该怎么谢你?
邵业盯着她颈间未摘下的红钻项链——那是他去年拍下的藏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要白小姐记得,有个人...永远愿意为你摘星”
抛捧花环节,邵业看着白楚汐故意将花束抛向相反方向,转身时嘴角勾起恶魔般的弧度
他弯腰拾起滚落到脚边的百合,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恍惚回到初次见面的剧院
那时他以为自己能以朋友之名守候,却在今日明白,这份爱意早已在岁月里发酵成蚀骨的毒
岁月在邵业鬓角染霜时,白楚汐依然保持着舞台上的明艳
他的书房里,褪色的演出票根与干枯的香水百合标本整齐排列,最新的相框里,是白楚汐在庆功宴上举杯的侧影,而他永远站在镜头捕捉不到的阴影处
每次白楚汐的舞蹈巡演,贵宾席最角落的位置永远属于他,他看着她的舞姿从张扬妖冶变得沉稳优雅,玫瑰刺青在灯光下依然夺目,就像初见那日舞台上的惊鸿一瞥
中场休息时,他会默默将新摘的香水百合放在后台化妆间,卡片上永远只写着“致最耀眼的舞者”
方过和毕盛离世后,白楚汐的白发渐渐爬上发梢,邵业依然保持着每周送花的习惯
他们坐在藤椅上回忆往昔,白楚汐调侃他是“最固执的朋友”,却不知他藏在西装内袋里的,是半个世纪前就准备好的婚戒设计图,图纸边缘早已被摩挲得发毛
临终前,邵业攥着白楚汐年轻时送他的签名照,照片背面的“赠挚友”三个字晕染开来
他最后看到的,是记忆里那个在舞台上勾人魂魄的少女,而他的灵魂,永远停留在了初次相遇的那片猩红追光里,化作永恒的守望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