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日常篇幅,主要是海盗团没掌握好地形迷路了()
凹凸大厅的喧嚣被隔绝在身后,简扛着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型镰刀“赤月”,走在队伍最前面。她身上的血色纹路在丛林幽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如同活着的刺青。气氛有些凝滞,雷狮海盗团的其他四人(主要是雷狮、帕洛斯和佩利)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卡米尔则落后几步,目光深沉,显然还在消化之前终端异常时窥见的、关于瑞德家族的隐秘片段。
简忽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嘴角扯出一个带着点慵懒又有点恶趣味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喂,我说,后面那几位…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眼神跟看什么史前怪兽似的。” 她掂了掂肩上的赤月,镰刃在斑驳的树影下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光,“放心,就算要砍人,我也肯定先挑积分高的。暂时还轮不到你们几个穷鬼。”
“噗!” 帕洛斯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打破了沉默,“哎呀呀,赤月小姐真是幽默。我们只是对赤月小姐新得的‘漂亮镰刀’感到好奇而已。” 他巧妙地避开了敏感话题,把关注点引向了武器。
“哼,穷鬼?” 雷狮抱着手臂,冷哼一声,雷神之锤上电光一闪,“要不要现在就试试,看看是你的镰刀快,还是我的锤子更‘值钱’?”
佩利挠挠头,耿直地说:“简,你这新武器看着是挺唬人的!不过打架嘛,还是得靠拳头和重力球!要不要比比谁先打倒前面的铁甲兽?” 他指着前方树林里一只正在啃食矿石的巨型甲壳生物。
简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这群家伙的挑衅和打岔,扛着镰刀继续往前走:“省省力气吧,白痴。大赛积分还没捂热乎呢,内耗个什么劲。”
他们的目标是熟悉自由丛林的地形,顺便狩猎点积分。然而,这片被冠以“自由”之名的丛林,其复杂程度远超想象。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扭曲的藤蔓如同巨蟒缠绕,散发着奇异光芒的菌类迷惑方向,脚下的路径时隐时现,更别提那些神出鬼没、能力各异的魔兽。
“等等…这个地方,我们是不是刚才路过过?” 帕洛斯停下脚步,看着一棵树干上被他用暗影标记留下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小刻痕,狐狸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卡米尔调出记录的地图光屏,眉头紧锁:“根据坐标记录和参照物比对,我们…似乎在绕圈。这里的能量场异常,干扰了常规定位系统。” 他抬头看向几乎看不到天空的茂密树冠,“而且,天快黑了。”
仿佛印证卡米尔的话,丛林的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各种奇异的夜行生物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和幽光,空气中弥漫起潮湿的雾气,温度骤降。
“靠!迷路了?!” 佩利不爽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大树上,震落不少树叶。
雷狮啧了一声,环顾四周:“啧,麻烦。看来今晚得在这鬼地方过夜了。找个相对开阔、易守难攻的地方扎营。”
好不容易找到一小片靠近溪流的林间空地,几人迅速布置好简易的警戒装置(主要是帕洛斯的分身暗哨),点燃了篝火。火光跳跃,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黑暗,但也照亮了众人脸上微妙的表情——因为晚餐问题。
佩利眼巴巴地看着帕洛斯:“帕洛斯!烤肉!快烤肉!我饿死了!” 他从大包里(是所有人集体的一个包)里掏出一大块今天刚猎到的、肉质看起来不错的不知名兽腿肉。
雷狮大爷似的靠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养神,但意思很明显:帕洛斯,上。
卡米尔默默地整理着收集来的干燥柴火。
帕洛斯看着那块血淋淋的肉,又看看佩利充满“期待”的金色大眼,再看看篝火,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显得有些勉强:“……佩利,你就这么信任我的厨艺?” 他更擅长的是信息处理和阴谋诡计,烤肉?实在不是他的专业领域。
“当然!帕洛斯你什么都会!” 佩利盲目崇拜中。
就在这时,简拍了拍手站起来,走向那块肉和篝火:“行了,别为难帕洛斯了。放着我来。” 她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在火光下显得更加妖异的血色纹路,伸手就去拿佩利手中的肉块。
“等等!” 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急促的声音响起。
是卡米尔。他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简和肉块之间,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他提了提围巾,自持冷静地深蓝色眼眸反射着篝火的光芒,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点…如临大敌?
“?” 简挑眉看着挡在面前的卡米尔,“干嘛?卡米尔大学霸,想亲自下厨?”
卡米尔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用一种极其认真、仿佛在陈述关乎生死存亡的军事机密般的语气说道:“简,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以及今晚能有一个安稳的睡眠环境,请务必远离篝火和食材。”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焦炭化石鸡翅’和‘荧光绿蘑菇汤’的惨剧,一次就够了。”
空气瞬间凝固。
帕洛斯脸上的笑容僵住,似乎也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那糟糕的品味和泡茶的技术……
连闭目养神的雷狮都睁开了眼,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清晰可见的……忌惮?他清了清嗓子:“咳…卡米尔说得对。简,你的杀伤力已经够大了,厨房…就交给帕洛斯吧。” 语气不容置疑。
佩利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老大、卡米尔和帕洛斯都这么紧张,立刻也紧张起来,护住他的肉:“对对对!红月亮!你坐着休息!烤肉这种小事让帕洛斯来!”
简:“……”
她看着眼前如临大敌的三人组(佩利纯属跟风),再想想卡米尔提到的“焦炭化石鸡翅”(她记得那次只是火候稍微大了点)和“荧光绿蘑菇汤”(她发誓那只是某种可食用菌类的天然色素!),一股荒谬又好笑的情绪涌上心头,冲淡了之前的沉重。她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行行行,我投降。看把你们吓的,跟我要投毒似的。” 她无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把玩着赤月刃的刀柄,“帕洛斯,加油。别辜负佩利的‘厚望’。”
帕洛斯顶着巨大的压力(主要是来自佩利渴望的眼神和另外三人对“简式料理”的恐惧后遗症),硬着头皮开始烤肉。过程可谓手忙脚乱,油花四溅,好几次差点把肉烤糊或者掉进火堆。他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哎呀呀,火候…火候很重要…翻面要快…香料…佩利!别流口水滴到火里!”
简抱着膝盖坐在一旁,看着帕洛斯笨拙又努力的样子,嘴角噙着一丝看戏的笑意。她忽然从自己的随身口袋掏出一个小巧的研磨瓶,简的嘴角抽了抽,这估计又是之前青撤赞口不绝的简自制的香料,因为青撤想吃,所以随身带着,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里面装着混合好的香料粉末。她也没说话,只是随手抛给了帕洛斯。
帕洛斯下意识接住,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简。
“放心,没毒。” 简懒洋洋地说,“提味的。撒一点在快熟的时候。”
帕洛斯犹豫了一下,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反正再差也不会比让简动手更糟了),小心翼翼地撒上了一点。
随着香料粉末在滚烫的肉上被激发,一股混合着奇异植物清香和辛辣肉香的霸道气味猛地爆发出来!瞬间盖过了篝火的烟味,弥漫在整个营地!
“咕咚…” 佩利狠狠咽了口口水,眼睛都直了,“好…好香!”
连雷狮都忍不住坐直了身体,目光锁定在篝火上那块滋滋冒油、色泽逐渐变得金黄焦脆的兽腿上。
卡米尔翻终端动作也停顿了,鼻翼微微翕动。
终于,肉烤好了(在帕洛斯看来是勉强及格)。他切下几大块,分给众人。佩利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烫得直哈气,但眼睛瞬间亮了:“呜!好吃!帕洛斯!你太厉害了!比烤肉店的还好吃!”
雷狮也矜持地咬了一口,外焦里嫩,香料的味道完美地中和了兽肉的腥膻,带来丰富的层次感。他咀嚼的动作明显加快,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卡米尔小口吃着,动作依旧优雅,但进食的速度明显比平时快了不少。
帕洛斯自己也尝了一口,惊讶地挑挑眉,看向简:“赤月小姐…这香料?”
简耸耸肩,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路上随手摘的几种野草野果晒干磨的粉,提香去腥效果不错。” 她看着眼前这几个刚才还视她厨艺如洪水猛兽、现在却吃得狼吞虎咽的家伙,特别是卡米尔那副虽然努力维持平静但明显被美味征服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唇角,故意拖长了调子:“怎么样?卡米尔?这次的‘毒药’,味道如何?要不要再来点‘童年阴影’回味一下?”
卡米尔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耳根似乎有点不易察觉地泛红。他默默地把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咽下去,然后压了压帽子,声音平板无波:“…尚可入口。你的香料配方…很有价值。” 这大概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
“喂!帕洛斯!再烤点!我还要!” 佩利已经解决掉自己那份,舔着手指,眼巴巴地盯着篝火上剩下的肉。
“我的那份,再加点那个香料。” 雷狮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帕洛斯看着瞬间被抢光的烤肉,又看看一脸“我早就知道”表情的简,再看看重新围上来、眼神充满渴望(尤其是佩利)的同伴们,狐狸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带上了货真价实的无奈和…一点点成就感(?):“好好好…真是的,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他认命地拿起剩下的肉,重新架到了篝火上,而这次,他主动地、大方地撒上了简给的那神奇香料粉。
篝火噼啪作响,烤肉的香气混合着丛林的草木气息,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和迷路的烦躁。刚才还紧张兮兮、严防死守简靠近厨房的几人,此刻为了争抢下一块烤肉,差点在篝火旁上演全武行(主要是佩利和雷狮)。简靠在树干上,小口喝着自带的清水,看着这闹哄哄的一幕,赤月静静地倚在身旁,手臂上的血色纹路在火光下渐渐消退。或许…在这危机四伏的大赛里,和这群性格恶劣但至少“真香”得坦率的家伙一起迷路露营,也不算太坏?当然,这个念头很快被她压了下去——明天,该找路出去了,还有积分要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