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离开时貌似潇洒的毫无留恋,可是当u17的大门在自己身后缓缓闭合,越前才明白自己完全把事情搞砸了。
少年蔫哒哒靠在出租车后座,手指在对话栏删删减减迟迟不敢发送。他该怎么和部长说他因为违反规则被合宿除名了?
可恶,这是什么破规定!
少年赌气似的一把将手机拍在旁边,额头抵住冰凉的车窗,上面映出他微红的眼角。
训练营大门渐渐消失在转弯处,但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德川前辈跪在红土场上的画面。那双总是平静如湖水的深紫色眼睛,在球拍断裂的瞬间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震颤。
他记起三船教练开导他时拍在他肩上的手掌,鬼学长说“日本网球界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时眼中的信任,还有德川前辈在星空下教他“黑洞”时指尖的温度。
所有这些记忆碎片此刻都变成细小的针,随着心跳扎进五脏六腑。他不愿承认,他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让越前差点跳起来——【手冢国光】。德国现在应该是凌晨三点吧。
“部、部长?”接通的瞬间,越前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说话声,然后是手冢特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声线:“越前。”
就这两个字,越前突然觉得鼻腔发酸。他急忙转向车窗,假装咳嗽掩饰突如其来的哽咽。
“比赛我知道了。”手冢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背景里有隐约的钢琴声,可能是他公寓楼下的咖啡厅,“德川和也和平等院凤凰的对决。”
越前的指甲陷进掌心。他该说什么?解释自己为什么冲动上场?道歉给青学丢脸了?还是干脆装傻?但手冢接下来的话让他猛地坐直:“你做得对。”
“......诶?”
“规则很重要。”手冢的声音忽然近了,像是把手机贴得更紧,“但网球场上有些东西比规则更重要。比如阻止可能发生的严重伤害。”
越前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他想起平等院那记直冲德川胸口的“世界海盗”,想起网球撕裂空气的尖啸,想起自己冲上场时全身血液沸腾的感觉——根本来不及思考规则,身体就先动了。
“部长不觉得我……太乱来了吗?”越前终于挤出一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手冢似乎在组织语言。“去年关东大赛,”他突然说起看似无关的事,“我对战迹部时选择继续比赛。”
越前眨眨眼。那个画面立刻浮现:手冢左肩敷着冰袋,却依然打出零式削球的背影。
“当时大石说我太乱来。”手冢的声音里有一丝极难察觉的笑意,“但有些选择,不是用'合理'来判断的。”
出租车驶过减速带,颠簸中越前的手机滑到座椅上。他手忙脚乱捡起来时,听到手冢说:“真正的支柱不是永远服从命令的人,而是在关键时刻能做出正确选择的人。”
“不过,”手冢话锋一转,“用黑洞接世界海盗还是太冒险了。”
“部长怎么知道?!”越前差点撞上车顶。
“不二给我发了邮件。”手冢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附带十连拍特写。他说是阿乾拍的,让我转告你:他们以你为荣。”
“学长们真是的……”越前眼中有水雾浮现,他急忙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却掩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越前。”手冢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你现在要去哪里?”
少年怔住了,他想起自己下意识报的地址:青春学园。原来在迷茫时,他的本能依然指引他回到那个最初的地方。
“去我家吧越前,我母亲做了你爱吃的菜。我自作主张替你联系了南次郎伯父,看他有什么安排。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代表德国队邀请你,前辈们也都很期待你的加入。”
听筒里传来机场广播的余音,还有什么轮子滚动的声音。越前突然意识到什么,“部长……是在机场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嗯。”手冢轻轻应了一声,“我大概晚上到日本,在这之前好好休息。”
越前攥紧了手机,德国到日本要飞12个小时,这人一定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
可恶的部长,他这样自己恐怕真的无法再喜欢上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