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抵不过黄粱一梦。
|壹|
宋墨太子殿下,微臣只是偶感风寒,不值得太子殿下赶来探望。
咳咳。
宋墨拢了拢身上的被褥,他面色苍白,不像是风寒,倒像是中毒。
朱佑晟不知怎的,他就想来看看宋墨,听朝中大臣说宋墨卧床不起,他下了早朝就往宋墨的住处赶来,他和宋墨一同长大,可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如履薄冰。
就连梦中,都是宋墨想缉拿他的画面。
他不知梦中的场景是真是假,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该来见一见宋墨。
朱佑晟砚堂,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
朱佑晟端坐在屏风外,透过屏风,他只能看见宋墨躺在床榻上,其它的都看不真切。
宋墨太子殿下,君臣有别,你还是少和微臣来往。
宋墨神色晦暗,他身边有太多肮脏,见不得光的事,他不想将朱佑晟拖入泥泞。
他独自在深渊仰望他的光就好。
他是陷入泥潭的棋子,没有资格站在朱佑晟身边,同他一起看大好河山。
朱佑晟宋将军既然不领情,那便作罢。
朱佑晟拂袖而去。
宋墨静静凝视着朱佑晟渐行渐远的背影,那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色彩。
他眼底悄然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悲凉,这丝情绪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落叶,在心底最深处轻轻飘落,无声无息却又沉重无比。
咳咳!
宋墨起身走出屏风,若是朱佑晟在,定能发现此时的宋墨与他梦境中别无二致。
墨色的发丝间夹杂着几缕白发。
陆争世子,你为何?
宋墨朝堂动荡,舅舅深陷叛军的漩涡,此时我与太子走近,不仅害了他,也害了定国军所有人
宋墨这险,我不能冒
宋墨他一人陷入险境也就罢了,他不能拉太子殿下下水。
陆争世子,可我们孤立无援,真的能救定国军于水火之中吗?
陆争像水里游来游去的鱼,他担心宋墨的一腔孤勇会遭到有心人的利用。
宋墨只要信,就能
宋墨不再多言,定国军他必须救!
宋墨不能人舅舅的命白白牺牲!
宋墨陆争,你先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宋墨看着陆争离开的背影,目光重新落在窗外的斜阳上。
他心中有诸多疑团还未解开。
那场梦,是真还是假?
他真的会看着太子殿下自刎剑下?
宋墨辨不清,他的心很乱。
他现在更想做的事,是接舅舅的亡灵回家。
可前途多舛,他真的能成功吗?
宋墨曾听闻舅舅和皇上的君臣之情,他也曾羡慕过,可现在舅舅客死他乡,这其中当真没有皇上的安排?
皇家自古薄情,他不信皇上不忌惮舅舅手中的兵权。
宋墨我该怎么办?
宋墨低声呢喃,他像漂浮的浮萍,还未找到归处。
呼!
微吐一口浊气,宋墨只觉身上寒气入骨,转身躺在榻上,将被褥往身上拢了拢,他的身子骨何时这般弱?
沉思间,宋墨只觉头昏脑胀,眼前一黑,倒在床头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