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柔却嘤咛一声,似要醒来。他心下慌乱,若是被殿下发现这般情形,怕是要怪罪于他。
他赶忙将被褥盖到安柔身上,自己则跪到了地上。
不多时,安柔悠悠睁开眼,只觉心间烦乱,头疼的不行。
宋萧应了一声,低着头爬到床边,伸手轻轻替安柔揉着头。
他不敢抬眼,心里七上八下的。
安柔闭着眼,享受着头部的揉捏,突然问道:“方才可有何事发生?”宋萧的心猛地一紧,连忙回道:“回殿下,并无异常之事。”
她微微皱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头疼得厉害也没多想,垂眼便看见他双腿间高昂之物。
“你,你不是太监吗?你不是宋萧?”她记忆中宋萧是个真太监,从小便跟着她,她不可能记错啊。
她将额间的手用力拍开,身子向后挪去。
宋萧见此忙跪下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陛下,奴才知错,奴才真是宋萧。”多余的话他不敢讲,怕她怪罪。
这件事他会一辈子咽在肚子里烂掉。
他确实不是宋萧,再此之前他不过是一个无名的侍卫,见宋萧能在殿下左右,他嫉妒的发疯,直到有天,陛下将他和宋萧认错了。
或许是上天给他机会,宋萧失足落水了,他发现时并没有叫人,而是远远的看着。
反正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是不配站在殿下身边的。
那日起,他便是宋萧,如他所想没有人怀疑,就连殿下也一样。
安柔只觉头好似要炸掉了,眼皮直往下坠,浑身发热,莫不是伤寒?
“去叫人给朕拿些伤寒的药来。”她声音软软的。
宋萧应声,便头也不敢抬的挪出了房门。
她将身上的衣服脱个干净还是觉得热,只盖着薄薄的褥子,昏昏沉沉间便睡去了。
宋萧唤来宫女拿来伤寒药后,却并不敢马上进入房间。
他深知自己如今身份败露的危险,心中忐忑不安。
犹豫许久,才硬着头皮走进房内,看到安柔仅盖着薄褥昏睡的模样,他又是一阵心慌意乱。
将药放在一旁后,他轻声唤道:“殿下,药已取来。”安柔迷迷糊糊并未回应。
宋萧见安柔毫无反应,心中担忧不已,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烫得惊人。他咬咬牙,决定先不管其他,照顾好殿下再说。
他端起药碗,轻轻吹凉,小心翼翼地扶起安柔,将药喂进她口中。喂完药后,他守在床边,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她。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看到眼前的宋萧,她瞬间清醒过来,想起之前的事情,眼神变得冰冷。
“你到底是谁?真正的宋萧在哪里?”安柔质问道,“抬头看着我。”
宋萧扑通一声再次跪下,“殿下,奴才罪该万死,宋萧本是我好友,但他不想困在宫中,因为我们两个很是相像,他便让我来代替他,他自己带着银两跑了。”他眼睛通红,害怕陛下怪罪于他,将他赶出宫。
安柔微微眯起双眸,审视着跪在地上的人,片刻后缓缓开口:“朕可以暂且相信你,但此事不可声张。若是日后让朕发现你还有其他欺瞒之处,定不轻饶。”宋萧连连磕头谢恩。
她垂眼扫过桌上半碗的汤药,轻叹一口气道“过来,宋萧。”闻言他心里跳动如雷,却还是跪着挪了过去。
安柔见他乖顺的模样,倒是散了几分气,将他散乱的头发轻轻划到一旁。
“如今你是朕的人,便要对朕一心一意,宋萧这次朕便不怪你,日后你也不能再骗朕了。”她声音轻柔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妩媚的面容似山间妖魅,此刻正在男人耳畔轻吐惑人之语,字字温吞勾人,淬着蜜糖,酥麻了他的骨头。
宋萧赶忙应道:“奴才明白,奴才定会忠心耿耿侍奉陛下。”安柔满意地点点头。
“陛下还剩下半碗药,便一气喝了吧。”他小心翼翼的将桌上汤药拿起递给安柔。
她没有接,嘴里的苦味还没散,她并不想喝,她讨厌这种味道。
她想了想接过那半碗汤药递向宋萧,“喝了它。”宋萧心中一惊,面露犹豫之色。安柔见状柳眉微蹙,“怎么?莫不是这药有问题?”宋萧忙摇头,“奴才不敢,只是奴才自幼怕苦。”
安柔扑哧笑出了声,“原来如此,真是胆小。”说着从旁边拿起一颗蜜饯放入碗中,“这下总行了吧。”说着自己也吃了颗。
宋萧接过碗,闭着眼一饮而尽,苦涩与甜蜜同时在口中散开。
安柔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安柔见宋萧喝完药后的窘态,笑意更浓。“今日之事就过去了,你且退下好好休息。”宋萧恭敬地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