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感恩这份天赐良缘;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之恩;夫妻对拜,余生,他们将携手共度,不离不弃。
新婚第一天
清晨,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温柔地洒落在新房的雕花大床上。
田子构悠悠转醒,身旁的陈玉芬还在酣睡,她的脸颊在晨光映照下透着淡淡的粉,如同一朵初绽的桃花,美得让人心醉。
田子构轻轻支起身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陈玉芬,眼神里满是爱意与宠溺。
过了一会儿,陈玉芬的长睫微微颤动,才睁开双眼,便撞进了田子构那深情的目光里。
她双颊绯红,轻声嗔怪道:“怎这般看着我。”
田子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小玉,我是越看越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说着,在陈玉芬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这时,门外传来春桃温和的声音:“老爷,夫人,该起了。老太爷还等着敬茶呢!”
田子构应了一声,侧过身,手臂自然而亲昵地搂住陈玉芬的肩头,将她缓缓扶起后,扬声呼叫奴仆进来伺候洗漱。
不多时,两个丫鬟进来有条不紊地侍奉陈玉芬盥洗梳妆。
一人将温水倾入铜盆,再把浸了水的布巾拧干,动作轻柔地为陈玉芬擦拭面庞,擦拭时,还不忘轻声询问水温是否合适。
另一人则专注于梳妆,从陈玉芬如瀑的青丝发尾开始,一点点梳理顺滑,再以娴熟的手法盘起发髻,又搭配上与之相称的珠翠步摇,每一个步骤都细致入微。
反观田子构这边,他独自于一旁,熟练地完成洗漱,动作简洁而干脆。
他家境贫寒,自中举后,才买了一个书童相伴,后来高中为官,皆是仰仗雇来的邻家婆子料理操持家中琐碎事务。
如今,田宅从门房到后厨,从洒扫的粗使丫头到贴身伺候的大丫鬟,里里外外的十多个仆从,无一不是陈玉芬的陪嫁之人。
两人穿戴整齐,携手前往正厅,喜庆的氛围仍在空气中弥漫。
高悬的红绸依旧随风轻摆,大红的喜字仍张贴在各处,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叫人无端地心生出许多欢喜。
田母这几年身子骨愈发孱弱,实在难以承受长途跋涉的颠簸,故而唯有田父赶来参加儿子的喜事。
此刻,在正厅之中,田父端坐在主位之上,他面容和蔼,岁月镌刻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那一双眼眸中,满是喜悦与欣慰,静静等待着新人前来敬茶。
与父母提及陈玉芬的过往时,田子构当然不会提曲文一个字,只道:陈玉芬外出时遭遇意外,身负重伤,幸而被曲嬷嬷搭救。
然而,头部受伤导致她失忆了。彼时的她,无处可去,又为了报恩,她毅然地嫁给了曲嬷嬷体弱多病的继子冲喜。
只是命运弄人,成亲没过多久,她的丈夫便撒手人寰,她就此成了寡妇。
后来,在京城田子构与陈玉芬偶遇,或许是命运的红线悄然缠绕,两人再生情愫。
田家父母打从一开始,就从心底认定陈玉芬是自家未来的儿媳妇。
陈玉芬失踪后,自家儿子儿子像被抽去了脊梁骨,整日浑浑噩噩。旁人看在眼里,都道他快疯魔了。
即使后来田子构表面恢复正常,但对娶亲之事避如蛇蝎。不论田家父母如何苦口婆心,他都一概拒绝,态度坚决得不容置疑。
好在老天有眼,如今儿媳妇安然无恙地归来,两人兜兜转转,历经诸多波折,如今也终于能修成正果了。
田家父母得知这个消息,只觉得心头那块压了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满心满眼都是欣慰与欢喜,对这桩婚事哪里会有半分的不满。
在他们看来,这便是最好的结局,是老天爷对他们一家人的眷顾。
他们只心疼陈玉芬这些年的遭遇,至于她是二嫁之身,在二老看来根本无足轻重。
毕竟在本朝,寡妇再嫁实属是稀松平常之事。
当今太后,还有那母仪天下的皇后,都曾有过二嫁的经历。
在田家父母眼中,陈玉芬善良、坚韧,是难得的好姑娘,只要她能与儿子能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这便足够了。
春桃端着精致的茶盘,静侍一侧,袅袅茶香飘散开来。
田子构和陈玉芬并肩走到田父面前,双双跪地。
田子构先端起一杯茶,诚挚地说:“爹,喝茶。”
田父接过茶盏,连声道好,眼中满是对这对新人的祝福与期许。
陈玉芬双手稳稳地端起另一杯茶,恭敬地举到田父面前,声音清脆而温柔:“爹,请您喝茶。”她微微低头,眼神中满是敬重。
田父脸上笑意更浓,欣慰地接过茶盏,轻抿一口,随后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陈玉芬,慈爱道:
“好孩子,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田家的儿媳了,愿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陈玉芬双手接过红包,感激地说道:“谢谢爹,我和夫君定会孝顺您,也盼着娘身子早日康健。”
田父颔首,又叮嘱了些生活琐事,才缓缓起身:“你们年轻人,该好好享受新婚的日子,我这老头子就不打扰了。”
说罢,在侍从的搀扶下,迈着稳健却又稍显缓慢的步伐离开正厅。
待田父身影消失在正厅门口,田子构便迫不及待地拉起陈玉芬的手,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
陈玉芬脸颊泛红,轻嗔道:“快些去用早饭吧。”
两人携手来到饭厅,桌上摆满了陈玉芬爱吃的各式早点,精致的糕点冒着腾腾热气,清粥还散发着谷物的清香。
田子构贴心地为陈玉芬盛了一碗粥,夹了她最爱的点心放在碟中,说道:“小玉,尝尝这个,看看合不合口味。”
陈玉芬眉眼含笑,轻抿一口粥,点头道好。
就在他们恩爱甜蜜之时,书童茗风匆匆走进来,恭敬地说道:“老爷,夫人,外头付姨娘和大少爷来给夫人请安了。”
茗风的话如同一颗惊雷,在这原本温馨的早餐时刻炸响。
田子构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陈玉芬察觉到了异样,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紧紧盯着田子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夫君,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