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吵闹的声音传入耳中,邬知月站在屋外,听着里头邬阁老恨铁不成钢的话语,半晌也没有踏进去。
邬善的肺疾来势汹汹,虽然暂且压制了下去,可却难以医治,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愿意医治。
邬阁老难免心急,邬夫人也忍不住来回踱步,听着里头邬阁老的骂声,几次想进去,都没能走进去,邬知月跟在她身边,没有言语。
房内,邬阁老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邬善,他脸上并不好看,看着倔强的孙子,恨恨叹了口气。
“你想娶谁都可以,可唯独他窦家人不行!”
他气愤的甩袖,搞不清窦四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了自己的孙儿,邬善脸色有些苍白,目光看向邬阁老。
“此生哪怕娶不到窦四小姐,我也痴心难改,恐不能唯心另娶!”
邬阁老叹息一声,看着邬善房中的一盆珍珠柏。
“不修不剪,终是要长歪的。”
邬善一心喜欢上了窦四小姐,可偏偏如今的局势,他能娶任何人,唯独娶不了窦家人。
朝中局势并不安稳,陛下身子不好,朝着邬阁老占据内阁,窦世枢隐隐有要往上爬的心思,偏生陛下不时偏袒于他,窦世枢手下门生不少,在朝为官的也不少,
邬阁老不久前驳回了窦世枢想踏入内阁的折子,如今两相抗衡,正是各看不顺的,窦世枢自然不肯作罢,他没有动作,手下的人,心思便有打倒了定国军身上。
连着几日,几次三番的上折子控定国公治军不严,一日不听,好在陛下念及着年少情意,没受他人挑唆。
“你不愿意,所有的事便能不发生吗?旁的事都可以商量,唯独此事,没有你愿与不愿。”
邬善不肯听劝,恰逢阴雨,跪在外头求邬阁老开恩,他本来旧疾未愈,偏生倔的很,跪在雨中谁也劝都不肯起。
到了最后,浑身滚烫,高烧不退。
如今的情况,全京城怕是都已经知道,邬家与窦家势如水火。
可邬阁老到底久居内阁多年,再怎么样也不是窦世枢能轻易撼动的。
邬善病得厉害,偏生不肯见医,邬夫人忧心的厉害,几日里吃不下饭,邬阁老也跟着忧心,可每每同邬善谈过,余下的便只有烦闷。
眼看邬善身体越来越差,邬知月不免心疼,可瞧着邬阁老坚持的样子,和朝中一眼便能看透的局势,邬知月便明白,邬善和窦昭怎么样都不会有可能的...
可到底还是不忍心看着邬善这么折磨自己受苦,邬知月叹了口气,招了招手唤来兰芷。
“兰芷,”
“你替我去一趟昭闻书铺...”
随后她又将一封信放在兰芷手上,眉心微皱。
“将这一封信,送到书铺,那得人会明白的。”
兰芷应声。
“还有一事,我要见宋小将军一面,明天午时广和楼。”
兰芷没有多话,点了点头便带着信件出了府,一路无阻。
连日的雨院中不少污泥,邬知月倚着窗看着外头被雨点打落的花瓣,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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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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