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裴轻手轻脚摸进衣帽间,手指在一排衣服里精准地挑出那件浅灰色的薄羊绒衫。
“我就知道。”原炀的声音传来,顾青裴手一抖。
他靠在门框上,头发还翘着两撮,眼神却清醒得很。
“今天零下三度。”原炀走进来,不由分说地抽走那件薄羊绒衫,质问:“上个月感冒发烧是谁?”
顾青裴试图挣扎:“车里、办公室都有暖气……”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原炀动作麻利得像在打包快递:先套保暖内衣,再裹厚毛衣,最后罩上羽绒内胆外套。
顾青裴被裹得圆了一圈,对着镜子叹气:“原炀,我是个总裁,不是北极熊。”
“北极熊比你懂得保暖。”原炀给他围上围巾,手法霸道但仔细,“晚上六点我去接你,要是让我发现你中途脱了……”
他靠近顾青裴耳边,声音压低,“你知道后果。”
顾·北极熊·青裴唉声叹气上班去了。
第二天早上,顾青裴觉得事情越发不对劲了。
他那三件最爱的薄毛衣:浅灰的、米白的、炭灰的,全不见了。
衣帽间里挂着的全是原炀买的“保暖系列”,厚实得能过北极过冬。
“原炀!”顾青裴对着楼下喊,“我衣服呢?”
原炀端着牛奶上楼,一脸无辜:“什么衣服?”
“我那些薄毛衣!”
“不知道啊。”原炀把牛奶塞他手里,“快喝,要迟到了。”
“别装傻,不是你还能有谁?”顾青裴不悦,“平日都依你,今天有晚宴,得体面讲究,不能……”
不能穿成北极熊或者军大爷。顾青裴话没说全,但眼神很直白得给到了原炀。
“我真不知道!”原炀锐利的双眼此刻瞪着圆圆的,努力展示它的清澈无辜。
可顾青裴总觉得他在憋笑,不觉怒了。“那你自己看看,衣服去哪儿呢?还能长腿了不成?”
顾青裴砰地一声打开衣柜门,冲原炀扬了扬眉。
原炀一脸狐疑地走过去,看了一圈,也傻了眼。“诶?你的毛衣呢?”
“别给我装傻!没空跟你闹。”
“媳妇儿,我是真不知道。”
顾青裴瞅他一眼,“你真不知道?你发誓。”
“我发誓!”原炀举起手,“我以特种兵的名义发誓。”
“好吧,我相信你。”顾青裴道,“可不是你,我薄毛衣去哪儿呢?”
原炀幸灾乐祸,“可能菩萨听到了我的苦心,一下收走了。”
“去去去!”顾青裴好笑又好奇地推了推他脑门,“我临时去商场买一件救急,原特种兵,今天晚上回来前,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才不呢?我巴不得你全是厚衣服。”原炀小声嘀咕。
“嗯?”顾青裴双眼一瞪。
原炀立马妥协,“行行行,保证完成任务。”
“行,就这么定了,我得走了,不赶趟了。”
顾青裴看了眼手上腕表,麻利地穿外套,拎公文包,临到门口了,厚厚一层羊绒围巾把他从头到脖,围了个严严实实。
“外面冷,裹上点。”原炀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顾青裴应着,双眼含笑上了司机的车。
顾青裴一走,原炀就在衣帽间翻箱倒柜。
他也实在好奇,顾青裴的毛衣到底去了哪儿?
一个衣柜一个衣柜翻到底,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收纳他俩不穿衣服的柜子里找到了。
衣服叠得歪歪斜斜很是生疏,一看就不是他俩叠的,衣服上还贴着一张画。
画上是一个发抖的小人,旁边打着大红叉。这简约的画风,一看就是点点杰作。
画的旁边生疏地一笔一划,写着:不穿!冷!明显是的丢丢的字。
原炀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顾青裴,发语音道:“你看,你闺女儿子担心你衣服薄穿太冷,给你收起来了。”
顾青裴大拇指和食指贴在照片上拉开放大,看清那充满童趣的画和字,莫名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