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爷爷了。”丢丢跑到原炀和顾青裴跟前,大声地说,“宝宝要去爷爷家。”
“别以为我不知道,”原炀斜睨她一眼,有种看穿一切的胜券在握,指腹点了点她饱满的额头,“你就是借口去爷爷家,好不写作业。”
“告诉你,没门!”原炀斩钉截铁地说。
“我没有。”丢丢气呼呼地给了个气鼓鼓的背影,“就是想爷爷了。”
她举起手掌,五指摊开,“我已经五天没有见到爷爷了。”
“哎呦喂,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亲你爷爷呢?”原炀怪笑道,“原丢丢,作业没写完之前,哪里都不准去。”
“哼!”丢丢愤然地跺了跺脚,起身去扒拉书包。
“你扒拉书包也没用,”原炀再次撕碎她的幻想,“没写完作业之前,电话手表暂时归爸爸保管。”
他贱兮兮地嗤笑一声,耀武扬威般欠揍地在丢丢眼前晃了晃他早就藏好的电话手表。
一不想写作业就打电话给原立江,这毛病得改。
“啊啊啊啊啊啊!”丢丢心思被原炀猜了个正着,又急又气,声音大得好像在杀猪。
饶是一贯风吹雨打都冷静自若的顾青裴都蹙了蹙眉。
坐在他身边拼乐高、暂时因年纪小而没有作业困扰的点点,不动声色地从他的裤子口袋掏出来一对耳塞。
在顾青裴惊讶而佩服的眼神下,他淡定地塞入了自己耳朵。
察觉到自家爹地的眼光,点点羞红了脸,小声问:“爹地,要……要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顾青裴眼皮一颤,笑着摇了摇头。
点点嘿嘿一笑,又进入了他自己的世界。而她的姐姐丢丢,正双手叉腰与她的爸爸大眼瞪小眼,互相掐了起来。
“爸爸,电话手表是我的,你还给我。”
“没听到爸爸的话?写完作业再给你。”
“不行!”丢丢急红了眼,“爸爸你给我,我保证不给爷爷打电话。”
“?”原炀将信将疑,“你确定?那你要电话干什么?”
“我,我给冻冻哥哥打电话。”
原炀一听,拒绝地更加干脆,“不行,没事给他打什么电话?你别墨迹了啊,原丢丢,作业早晚要做,早做早超生。”
顾青裴:“……”眉头又蹙了蹙,这都什么用词?
不过他依旧没吭声。
他和原炀早达成一致,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现在还不是他登场的时候。
客厅寂静了几秒,丢丢又咋咋呼呼喊起来:“爸爸你给我,有个作业我不会,我想问问冻冻哥哥。”
原炀听了有些迟疑,但还是不松口,“你不会打给他干什么?他能干什么?”
丢丢理直气壮:“他能教会我。”
“屁,就他能?”闺女黏着宋家小子,原炀总觉得有种家里被偷的不安感。
丢丢与顾青裴一模一样、狭长而带着精光的桃花眼斜斜看了一眼原炀,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那爸爸,要不你来辅导我?”
原炀一惊,立刻马上掏出电话手表,递给丢丢:“不准给爷爷打电话,在我和爹地面前打。”
“好!”丢丢眼睛瞬间亮了,喜滋滋地接过电话手表,立刻给宋冻冻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宋冻冻干净而温柔的声音传了出来:“丢丢!”
丢丢声音不再尖锐急躁,变得清脆悦耳,好似百灵:“冻冻哥哥,我有个题不会。”
“什么题?”
“就是上课时我不会的那个数学题。”
“哦,这个呀……”
宋冻冻在电话里讲了起来,丢丢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原炀防备地尖起耳朵听了一会,发觉他们真的是在讲题,也放下心来,任由他们通话。
但……顾青裴却觉得不是那么正常。
“原炀,你觉不觉得他们打电话的时间有点长?”顾青裴终于小声提醒。
“???!!!”原炀看着顾青裴,“有吗?讲题不都这样?”
“我觉得不正常,”顾青裴低声说,“是什么样的题目能东拉西扯讲这么久?他们才小学一年级,再怎么难,也不过就是些加减乘除吧!”
是哦。
原炀远远望向那个打电话打得满脸哈哈大笑、从起初站姿到现在懒懒地仰躺在巨大的软绵玩偶身上的丢丢,确实觉得应该干预干预了。
他起身朝丢丢走了几步。这时,“叮咚,叮咚”,门铃急促地响起。
原炀转而去开门,面前站着的赫然是原立江。
……父子俩相顾无言。
原立江嫌弃地瞅他一眼,推开他,径直朝屋内走去:“丢丢啊,听说你想爷爷,但是你那个该死的爸爸不让你去找我啊。”
“爷爷自己过来了,看看谁还敢说你。”
丢丢大喜过望:“爷爷,爷爷你来救宝宝了。”
说着,快速低声对宋冻冻道:“冻冻哥哥,计划成功,我爷爷来了。”
宋冻冻温柔道:“不客气,丢丢。”
挂断电话手表,丢丢飞扑到原立江怀里,大声控诉:“爸爸好凶,逼我写作业,也不辅导我,我还小,怎么会嘛?”
原炀:“……”
顾青裴:“……”
而宋家,何故不解地问宋冻冻:“冻冻,你为什么要爸爸给原爷爷打电话,说丢丢想他但是原叔叔不让她去大宅呀。”
宋冻冻轻声笑了笑:“爹地,这是我和丢丢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