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时,阮榆仍在回想林霄楠说的那些话。白炽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投在堆满练习册的课桌上。她抓起要复印的物理考卷冲出教室,楼道里此起彼伏的加油口号声撞进耳膜,却比不过胸腔里翻涌的酸涩。
办公室的打印机吐出半张卡纸,发出垂死般的嗡鸣。阮榆盯着闪着红光的故障提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走廊尽头的物理实验室传来林霄楠调试器材的声音,她咬了咬嘴唇,攥着卡纸的手指关节发白。
“打印机又抽风了?”
林霄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阮榆正对着卡纸较劲。她猛地转身,积攒了整晚的委屈突然决堤
“是,都怪我没本事,连个打印机都修不好!反正我就是个自私又冷漠的人,什么都做不好!”
阮榆的委屈越说越多,林霄楠就莫莫听着,不做声,阮榆在草稿纸上画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笔芯消耗了它的所有法力,才肯作罢
碎纸机的轰鸣声里,林霄楠安静地拆开打印机外壳。他修长的手指在电路板间游走,偶尔抬头看她一眼,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专注。阮榆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气声。当打印机重新吐出整齐的考卷时,暮色已完全吞没了整栋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