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最令人期待的莫过于是天边的那道彩虹。但在快要考试的前提下，任谁都不会再去想些有的没的。

每到考试前，总是不知文理科究竟哪科更累、更疯狂，不过倒是能大致摸的清Z市一高的情况。理科生脑海里无非净是些公式，语文英语能背的关键句式中，但凡有“常考”二字的，就使劲儿的读啊读……有些整日清闲的调皮学生这时专顾着一股脑将公式往脑海里塞。

文科这边也偏要争个高低，临近考试，无论是政史地，还是语英，又或是数学公式，总之有无数无数多到数不清的知识点。

张帅和班里其他老师最近总爱布置些背书知识点，一布置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每天任务起码三页起步。这段时间班里回荡最多的无非就是“脑子要炸了”、“背的我浑浑噩噩”等等字眼儿。

说不上来什么情绪，但总归是到了考试这天，Z市一高每每一到考试就要搬书拉桌子。“唔吱”这类刺棱的声音贯彻整栋楼，有些人总嫌拿到考场复习的书不够充分；总是拎着个包去，有些人则考场和自班里的很近，拿了根2B笔和一根黑笔、一块儿橡皮就走向考场。

不过每到考试时大家脑海里却总爱冒出些有的没的，什么最近流行的歌曲啊、今天的日头很足啊、中午吃什么饭……简而言之，一切与考试科目无关的东西，总会在自己的记忆中被喷上几层水雾，变得雾蒙蒙的。

每考完一门后班里也总爱出现几种人：四处对答案、四处哭喊着题难、四处……办公室里甚至还能看到几个坐在办公椅上吐槽这啊那啊的老师们。一整栋楼，在此刻蔓延着浓郁的青春期的“聒噪”感。

若说考试唯一能让孟越开心的是什么，那只能说是林夕涵偏要拉着孟越去上厕所，结果恰巧拐角跟刚冲完手，还甩着水珠的赵荥在楼梯口迎面撞上。

前几日总在下雨，明明是北方，却老弥漫着一种“梅雨季”的黏潮感。两人出于礼貌还未等抬头，两嘴就率先“对不起”上了。

孟越自认为不是一个幸运的人，毕竟即使母亲在家里祷告多少次，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水逆。

但现在不同了，Z市一高的景色是公认的好，由于人流量比较大，单单一个厕所也分上下两层。虽然到了下午，但太阳居然钻出来了点儿，只是恰好被楼挡着，怕见人。

都说雨后天晴会有彩虹，的确有，原来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两人打了声招呼就擦着衣角掠过，一阵穿堂风贴着耳朵啸过，可却都不约而同的想着……

但其实这些事情当局者永远都是沉沦其中，等到事后回想起时，或许只会勾起唇角的那抹笑容。奈何那日是下午，彩虹是背朝着太阳的，在阳光余晖的反射下，她们眯着眼看到的，分明确实都有一个“彩虹”被塞进自己的整个瞳孔。

第二天上午考完，无论是谁，都松了口气，终于能把肩上的担子先放放了。最重要的是，因为背书指标不完成不能回家的孟越的舍友靠在身后的桌边，仰头闭着眼一副“安详”的模样“我终于，终于能正常回家了。”

全部书搬完，桌子也摆回原位后，班里的同学一个两个纷纷拿着扫帚灰斗把灰尘垃圾一律倒进垃圾桶。有些更加注重个人卫生的女生还会拿出抽屉的一片湿巾，给桌子还有沾上灰的鞋子擦了擦。

午休过后照常进入日常上课时间，对完答案讲卷纸，紧接着就是一如既往地强调“期末要把两本书全讲完，咱们还有一整本没开，时间很紧迫！”形成了一套流程。

初入高中时或许还会有人觉得这句话歧义很大，可现在没人会这么觉着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教室里“哗啦”的翻书声很大，足够传到对面另一层楼里的其中一班。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讲着数列，底下是一群群想要努力听懂、不犯困的稚嫩青年。

做数学题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都很喜欢转动手中的笔似的。赵荥旋着旋着，一只麻雀扑棱着翅膀落在她脚边，起初她也不在意，全当它是临时找个“避风港”。

可凳子腿下却越聚越多，直到某个节点，一下子全都飞上头顶吊着的灯上。

周围的女生由于太过专注都被吓得激灵了一哆嗦，这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这排麻雀。麻雀的声音嘈杂的很，叽叽喳喳的惹人生厌，可在学生时代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一群人眼睁睁看着它们扇了扇翅膀，稳稳落到数学老师这个中年大叔右上角的一根细管子上，眨眨眼冲他叽喳叫着。

刚考完试，大家心中的那股燥热的火也被降了许多，都不急着听课。“诶呀好了！赶紧滚滚滚！”说着一口地道的家乡话的数学老师惹得全班哄堂大笑，随着班里的笑声，连带着他眼角的鱼尾纹也跟着皱起。

赵荥笑够了凑着下巴，笑眼盈盈地看着那几只赶不走的小鸟，脑子一转，跟那谁一样，又咯咯咯笑起来。

高二的生活不比高一，刚踏入新学校大家都有说不完的新话题可讲，校内的八卦几乎总会有某个人不知从哪儿搜罗来，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

渐渐步入高二，也不由得觉着时间过得真是快，明明上周还在忧愁能不能考上好高中，可下一秒就要为未来选什么专业，考什么城市而愁心。

大人们总说小孩儿们只要学好，每天只用为成绩发愁，轻松的要死。可其实考不好时，比大人们更难过的是自己；还有那些青春期荷尔蒙萌动的作用下，每个人心中的那颗小芽儿；女生们还刚好正值心思缜密的一个阶段，稍一个眼神什么的，就够她们消化了一天两天的了……

成绩是周六出的，孟越一醒来就见到赵缦坐在餐厅里一直盯着手机看，那模样，跟她初二那年考砸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只是这一次，恐怕不会再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接到自己家中谈心了吧，不会了……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