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都疼得很。
纪咏甚至有一瞬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毕竟晕过去之前,他身上还被戳了好几个窟窿。
他已经拼尽全力想要将那汩汩流血的伤口包扎好,至少止住血,可还是没来得及便失血太多晕倒了。
纵然伤成这样,他还是拼尽力气将快要压死他的被子掀开了,从榻上坐了起来。
究竟是谁救了他,还给他全身上下都包成了如同一个粽子一般的模样。
虽然只稍一动,伤口便会崩裂开。但是纪咏还是强撑着,在微弱的烛光中,下了榻。
如此便吓到了推开门的宋琬。
宋琬啊!
面前的纪咏只有那张如妖似魅的脸还完完整整地露在外面,甚至面上还有些许伤痕。
像极了一只艳鬼。
宋琬本来是打算将带回来的厚些的被子给纪咏送来,可推门便是摇曳烛光下,这样高大的身影。
纪咏你叫什么?
纪咏亦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姑娘。
白皙的肌肤似上好的玉质一般,暖黄色的烛光映在她的娇靥上,为她多添了几分温柔之色。
他是个喜欢以容色辨人的。
看来面前的人不是坏人。
宋琬宋……宋琬。
宋琬有些惊魂未定地答道。
纪咏……
纪咏面露几分怔然。
瞧着好看,但是脑子好像有些不好使。
纪咏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大声叫。
他将食指比在唇中的位置。
示意着她。
宋琬这才恍然间发现是她误会了纪咏的意思,颇为尴尬地咳了两声,紧接着才发觉他的身上还弥漫着淡淡血腥味。
垂首看,却发觉绷带染血。
他才刚醒,竟然就敢拖着这一身伤下床。
宋琬你的伤……
宋琬你是不是疯了,纪咏?
在她脱口而出纪咏的一瞬。
空气有一刻的凝滞,纪咏的眸中立刻生出几分戒备来,他的眉弓压下,便有一股无声的压迫感。
毫不犹豫地出手扼住了她的脖颈。
纪咏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纪咏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他不过是进京赶考。
可惜他这人太过聪慧,且并未收敛过,毫不掩饰自己的才华遭人嫉恨。
不仅抢了他的银子竟还想杀了他。
宋琬我只是从前在寺庙见过你。
纪咏的手下并未用力。
她才得以说得出话来。
纪咏我见人从来不会忘,可我没见过你。
纪咏难道,你是去偷看我?
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脸。
宋琬一时竟无言以对,她方才怎么会害怕纪咏会伤害到她。
葱白的指狠狠戳了一下他的伤口。
宋琬我若是和他们是一伙的,何必救你。
她好心救他。
他却醒来就掐她的脖子。
纪咏嘶。
伤口被她戳了一下,犹如撒了盐一般的痛,纪咏倒吸了一口冷气,捂着伤口。
纪咏你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
但是恍然间又想起是他先动的手。
不过想来,也确实。
他本来就快死在那荒郊野岭了,若是她也是与他们一伙的,没必要将他救回来再杀一次。
除非眼前这个瞧着娇生惯养的小姐其实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