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乌庸太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你不是说会没事吗?你不是说能救我们吗?”
“你是神啊!怎么会败?!”
“留着你有什么用!”
人群像失了心智的困兽,砸得观宫梁柱吱呀作响,火焰舔舐着木梁,咒骂声混着噼啪燃烧声,把整片天地都搅得浑浊。他们踏过碎裂的神像碎片,毁了一座又一座观宫,最后涌向那仅剩的一间。
一个女子扑在观宫门前,指甲抠进地面的砖石里,喉咙早已喊得嘶哑,仍死死拦着:“别烧!求求你们别烧!这是他最后一间观宫了……我求你们……”
乌庸太子踉跄着踏进观宫时,血腥味先压过了烟火气。神像蒙着厚厚的污秽,一柄锈迹斑斑的剑从女子心口刺穿,将她死死钉在神台前——她双目圆睁,早已没了生息。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血污混着尘土粘在指腹,而那微微隆起的孕肚,在残破的衣料下格外刺眼。那份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惊喜,终究跟着她一起,沉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寒意骤然裹住四肢,下一秒,漫天血光便吞没了视线……
“呼——”
穆若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墙壁。又是这个梦……为什么总反复梦到这些?为什么每一个画面都熟悉得让人心慌?那个女子是谁?梦里的观宫,又在哪里见过……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气息,一个温热的怀抱从身后拢住她,力道不轻不重,恰好将人圈在自己的气息里。脖颈处落下几缕炽热的鼻息,穆若下意识缩了缩肩,腰侧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指腹只是贴着衣料,没敢多做动作,带着几分克制的安抚。她反手抓住那只手,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帝君,别闹,痒。”
君吾的动作顿住,指腹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语气听不出波澜,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又做噩梦了?”
“嗯……梦里的一切太真实了,就像我真的……”
“梦都是虚的。”君吾打断她的话,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声音沉得像浸了墨,“纠结这些没意义,再睡会儿。”
穆若没再追问,只转过身,把头埋进他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君吾抬手抚着她的长发,指尖划过她的发尾,唇瓣微动,低低的呢喃散在空气里:“……别想起,也别靠近。这次,不会再让你卷入了。”
可惜穆若已然睡熟,没能听见这句藏了千年执念的低语。
一一一一
沐熙也算是改了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