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现，微弱的光辉透过窗棂洒落，将室内映得一片宁静。
浮华峰殿内，云玖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意识像是沉浸在一场漫长的梦境中，如今终于回到了现实。
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却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卿非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彷佛经历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
他的黑色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地，衣襟上沾染着几缕血痕，整个人宛如刚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脆弱得彷佛一碰就会碎裂。
“师姐……”
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楚，带着些许颤抖，像是勉强用尽最后的力气才唤出了这一声。
云玖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却蓦然察觉到自己体内澎湃的灵力。
这股灵力强大而稳定，与她原本的灵根完美契合，甚至隐隐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她微微怔住，试着运转灵力，发现自己的经脉不仅完全愈合，甚至比之前更加坚韧，体内的灵海澄澈而深邃，彷佛她的根基在这一夜之间得到了质的飞跃。
可——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记得自己与守护兽交战时，经脉尽断，灵力枯竭，几乎已是半步踏入鬼门关，怎么可能醒来后反而变得更强了？
云玖的脑海里闪过些许疑惑，但还未等她深思，耳边便传来卿非微弱的低语——
“师姐，对不起……我没告诉你我是妖……”
卿非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口，语气中带着自责与无奈，彷佛这是他一直深埋心底的秘密，如今不得不向她坦白。
云玖微微怔愣。
妖？
她对妖并无偏见，甚至比起许多修士，她的内心更为包容。
她见过太多强者口口声声说着斩妖除魔，却满手血腥，残害无辜。
她见过妖族也有良善之辈，只是因为种族不同，便被世人视作邪祟。
所以，卿非是妖？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只是……她心底隐隐觉得有些违和，彷佛有什么被遗忘了，可她的思绪混乱，根本抓不住任何线索。
——
卿非微微侧过头，似乎是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还让你为我采药而受了重伤……”
他的眼底闪烁着一抹异色，眸光晦暗不明。
他这样说着，便是要让云玖认定——她受的伤，与他有关。
而如今她能恢复，全身灵力充盈，也理所当然地会将这份「救命之恩」归功于他。
云玖听见这话，内心的最后一丝疑惑消散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感受到体内磅礴的灵力，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神微微动容。
她抬起头，看着卿非虚弱的模样，轻声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卿非微微一顿，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但很快便掩饰了下来。
他摇了摇头，嗓音依旧虚弱：“不……是师姐你自己……”
这番话不仅没有让云玖起疑，反而让她更加笃定，是卿非救了她，只是不愿居功。
云玖心底涌上一股感激与愧疚，她轻声道：“谢谢你。”
——
卿非看着云玖清澈的眼神，终于确定——
她已经彻底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秘法的影响仍在，她不会察觉到任何不对劲，不会怀疑自己的灵力来源，更不会想到，真正为她付出一切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他只需要继续这场戏，直到云玖完全离不开他。
然而，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还需要再强调一下……
他低垂着眼，身体微微颤抖，装作灵力透支的模样，然后——猛然昏了过去。
——
而此刻，远离浮华峰的妖王殿内，卿衣静静地躺在寝殿之中，没有醒来。
他的气息极度微弱，妖丹已经离体，修为跌落，整个人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他的付出，云玖一无所知。
他的牺牲，云玖毫无察觉。
而这场局，卿非仍在操控着，没有半分松懈。
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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