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无尽蓝的隔壁,退无可退,只庆幸深海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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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喻烟将鎏金打火机抛进鳄鱼皮手包,金属扣合拢的声响惊醒了廊檐下沉睡的月光。
她扯过沈音手腕把人拽到角落阴影里,翡翠耳坠撞在对方扣上的宝石迸出泠泠清响:
沈喻烟"老爷子咳血的事你早知道是不是?上个月私人医生开的药单,你让秘书换了三家药房配药。"
藤蔓爬过罗马柱的裂痕,在沈音锁骨投下蜿蜒的暗影。
她低头整理被扯歪的钻石胸针,铂金底座残留着孙颖莎方才触碰时的温度。
沈音"二姑当年把抗抑郁药换成维生素的时候,不也说是为了爷爷好?"
宴会厅突然爆发出欢呼。
透过雕花玻璃,能看见孙颖莎正被队友们簇拥着分蛋糕,奶油沾在她鼻尖凝成柔软的雪峰。
沈音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丝帕,却触到沈喻烟塞进来的沉香木盒——打开是两枚故宫修复室流出的北宋官窑瓷片,断面处金丝铁线如同她们永远理不清的血脉。
沈喻烟"城南地皮转让合同我帮你压下了。"
沈喻烟转身时旗袍开衩处闪过一线珍珠光泽。
沈喻烟"但下周董事会上,三叔公要是拿你私自动用家族基金说事......"
她突然顿住,从手包里抽出湿巾擦拭沈音领口并不存在的酒渍。
沈喻烟"傻子,领针戴歪了。"
孙颖莎端着青瓷碟穿过回廊时,正撞见沈音将瓷片按进掌心。
月光顺着她绷紧的腕骨流淌,血珠从指缝渗出,在宋代青瓷上开出妖异的石榴花。
孙颖莎扯下运动发带,金线刺绣的"CHN"字样裹住伤口时,沈音闻到她后颈渗出的岩兰草气息。
露天泳池倒映着游轮灯火,沈喻烟的高跟鞋声渐远。
孙颖莎蹲下身给绷带打结,目光扫过沈音脚踝处的玫瑰纹身——那是十八岁生日后她独自去纹的,每片花瓣里都藏着一道烟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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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音望着对岸练习馆彻夜不熄的灯,想起20岁某个雪夜。她裹着貂绒大衣从奔驰车下来,看见18岁的孙颖莎正在路灯下捡散落的乒乓球。
冻红的指尖,呵出的白雾,塑料筐撞击地面的声响比任何拍卖会的落槌声都清脆。
沈音"那年冬训经费被挪用。"
她将染血的瓷片浸入香槟,气泡在金缮裂纹里嘶嘶作响,
沈音"你们在零下十五度的旧馆训练,空调出风口结的冰棱有三十公分。"
孙颖莎怔怔抬头,记忆突然被撬开缝隙。那年春节突然更换的新地胶,悄无声息升级的德国进口发球机,还有某天清晨出现在更衣室的定制护腰——烫金卡片上只印着遒劲的"沈"字,被队友们戏称是田螺姑娘的鳞片。
宴会厅飘来《彩云追月》的旋律,沈音起身时披着的西装外套滑落,露出后背狰狞的鞭痕——夺权成功前那晚家法留下的印记。孙颖莎的指尖悬在伤痕上空颤抖。
沈音"沈喻烟刚才给的药。"
沈音将青瓷药瓶放在罗马柱上,月光在瓶身描出双燕衔枝的轮廓,
沈音"她总这样,抽你一巴掌再塞颗糖。"
游轮鸣笛惊起夜鹭,孙颖莎突然抓住她欲收回去的手腕。泳池波光在她们交叠的掌纹间跳跃,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侍者失手打翻了盛杨枝甘露的钧窑碗。
沈音想起修复师说过,宋代官窑开片的声音像极雪落青松。此刻孙颖莎睫毛颤动的声音,却让她听见深海冰川崩塌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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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私设如山,勿上升真人,灵感产物,随缘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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