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向英国公府,而英国公府的门外,宋宜春和国公夫人早就在那里等待一会。
瞧着邬善搀扶着宋婳下马车的模样,国公夫人心中一喜。
邬善“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宋宜春板着个脸,不知是喜还是无所谓,只是点点头之后便径直入府。
国公夫人见状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笑得拉住了邬善的手。
英国公夫人“他今日上朝之时被陛下骂了,不要放在心上,走德真,府内早膳已经备好了”
邬善“谢过岳母”
邬善恭敬地对着国公夫人行了一礼,随后国公夫人拉起宋婳的手在前面走着,而邬善则是稍退一步,跟在二人身后。
而在花厅早已等待良久的宋翰见母亲到来,立马起身恭敬的行礼,国公夫人笑着点点头,随后便落坐在上首。
邬善双手作揖,恭敬的喊了一声“二哥”,宋翰点点头回了一句“妹夫”。
英国公夫人“翰哥儿,待会儿德真去见宋家族老的时候你要在一旁帮衬些”
宋翰“母亲放心”
宋翰心知肚明,国公府的大伯与三叔皆非善类,一个个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死死盯着国公府那庞大的家业。如今宋婳嫁得如此风光,而大伯和三叔家中亦有女儿,这门亲事必然会引发他们的嫉妒与不满。宋宜春向来是站在大哥和三弟那边的,因此即便邬善遭受刁难,他也绝不会施以援手。而邬善,本就是性格软,满腹圣贤书教给他的是隐忍退让,即便被百般刁难,他也只会默默承受,毕竟那是妻子的长辈,咬咬牙便过去了。
国公夫人忽然猛地开始咳嗽,宋婳有些担忧的扶住了国公夫人。
宋婳“我先带母亲回房,待会儿让二哥带着你过去”
邬善“且去吧”
宋婳“倘若三伯和三叔给你脸色瞧,你也莫要一味忍让,大不了就还他们脸色便是,这侄女回门时,做伯父与叔父的竟给侄女婿摆脸色,这不分明是瞧不起我吗?实在不必容忍”
闻言,邬善笑着点了点头,宋婳才放心的扶着国公夫人离去。
屋内,宋婳轻执汤勺,缓缓搅动着那一碗温热的药汁。她的动作极为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指尖微颤间,舀起一勺,轻轻吹拂几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其递至国公夫人唇边。药香氤氲,在寂静的室内弥漫开来,衬得这一刻既沉静又满含深意。
望着国公夫人那惨白如纸的唇色,宋婳的心中顿时被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紧紧攥住,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悄然流逝,令她无从挽留。
宋婳“母亲如今重病,何故要强撑着身子去门口等我,如今着了凉,病的越发重了”
英国公夫人“你嫁过去不过三日,我心中始终放心不下。昨日又听闻你带去的那位客居邬府的姑娘,竟与韩国公家的小姐在公主府起了争执。我生怕此事牵连到你,更怕你婆家因此迁怒于你,所以今早特地在门口候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为你解忧的地方。”
听罢,宋婳的心肠又软了下来。
宋婳“母亲放心我自不会让他们欺负了我”
宋婳“那赵姑娘昨日在公主府惹了这么大的祸,二叔和二叔母已经决定了半个月后将她送回贾家”
英国公夫人“没有迁怒于你便好,你小时候心肠软,好在跟在你大哥身边这么久,心肠也总归硬了起来,不再是任人摆布的主儿”
英国公夫人“皖皖,千万记住,当家主母最不能做的就是心软,有的时候你一心软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宋婳虽不明白母亲今日为何会对她说这些话,但还是点了点头,将母亲的话语默默听入了心中。
傍晚时分,夫妻二人打算回府的时候,宋翰忽然上前将宋婳叫到一边。
宋翰“小妹,德真叔母的外甥女是不是住在你们”
听完这句话,宋婳心中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不祥的阴影在悄然逼近。她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像是在预示着某种无法躲避的危机即将降临。
宋婳“是啊,二哥是如何知晓的?”
宋翰“昨日在公主府的时候,我的玉佩丢了,是那位姑娘替我捡到的,我备了份厚礼,你替我送给她吧”
宋婳“二哥昨日也去了公主府?”
宋翰点点头。
宋婳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赵梨攀附的贵公子竟会是自家二哥。虽说二哥不如大哥那般有出息,可终究是国公府的次子。国公府的次子虽无需承袭爵位,对妻子的出身与品性要求倒也不必那般苛刻。然而赵梨那性子,若是真嫁入国公府,怕是要将府中搅得鸡犬不宁。更何况,往后宋墨也是要娶妻的,这不是明摆着给宋墨夫妻二人平添麻烦吗?
宋婳“那二哥觉得赵姑娘如何?”
宋翰“的确生得一副好相貌,言谈举止亦是端庄得体,处处透着规矩。若非她自道是客居与邬府的表姑娘,我险些要以为是哪户名门的大小姐于此”
宋婳“那二哥可有娶妻的想法?”
此话一出,宋翰面上浮现出不悦的神情。
宋翰“你这丫头平日里没个正形也就罢了,怎么在这等大事上也如此胡闹?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既让我娶谁,我自然遵从。至于赵姑娘……若要入府为二夫人,恐怕还难以匹配。”
宋婳“那就好”
宋婳“那这盒子我必定帮你交给赵姑娘,我便先走了”
宋婳尴尬地从宋翰手中夺过小盒子,便快步来到邬善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朝着府外快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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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宋婳略显颓废地撑着脑袋,湿发未干的邬善见她这般模样,连头发都顾不上擦,便坐到她身后,从背后轻轻揽住了她。
邬善“想什么呢?”
宋婳“你说二哥他对赵姑娘究竟有没有男女之情啊?”
邬善“二舅哥不是说了吗,再说了,这上头还有岳母做主呢,就算二舅哥想娶,那岳母也不会同意呀”
宋婳“也是,大哥都还未曾娶妻,且不说二哥这几年的注意力都得在功课上,没有心思娶妻,就算他想娶妻,母亲也断然不会让赵姑娘入府”
宋婳“你别误会啊,不是说看不上赵姑娘的家世门第,实在是因为赵姑娘的心性的确难当起国公府二夫人的重任”
邬善“我知晓得,一般勋贵人家长子看重家世门第,可次子虽说可以娶到自己喜欢的,但品性也不能够太差,像赵姑娘这般若当真入了国公府,国公府还不得鸡飞狗跳?”
宋婳“去,把东西给你那赵姑娘送去”
邬善“什么叫我的赵姑娘”
宋婳“那不是你妹妹的表姐吗”
邬善一时间语塞。
宋婳“睡了睡了”
邬善“还这么早,正事还没办呢”
宋婳“邬德真!”
果然,这男人开了荤之后便不能离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