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深沉的后半夜,他们抵达了京城门口。窦姝率领着六千精兵,与庆王安排在城门口的士兵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庆王的人马多是些松散的兵卒,而窦姝带领的却全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精锐,以一当百,庆王自然无力抵挡。
远处,烟花骤然升空,照亮了一片天幕。窦姝仰头望向那绽开的烟火,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这烟花是苗安素所放,昭示着定国军已经由她带领进入京城。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又怎会轻易被冲散?苗安素在得知庆王与宋翰的阴谋后,果断选择投靠窦昭。
不多时,京城大门缓缓开启,纪咏策马奔来,手中高举圣上的令牌。他旋即引领窦姝带来的六千精兵入宫救驾。许久未见的心上人,此刻竟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熟悉的面容、那抹淡淡的笑意,让纪咏内心翻涌起难抑的情感。然而,他只是死死攥住手中的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下局势紧急,他只能压制满腔情绪,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救驾要紧,叙旧之事……还是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眼见大门再次紧闭,窦姝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邬善“三小姐!”
如今留在京城外的,除了满地尸骸,便只有两人了。
见邬善如此关切地扶住自己,窦姝轻轻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示意无妨。
窦姝“我还有要事需办,待会儿进城后,邬公子就自行离开吧。”
邬善“好。”
窦姝“对了,邬蓉的事……也有我的过错。若不是我将你召回,或许她还能多活几年。”
闻言,邬善笑了笑,摇摇头,示意自己早已释怀。
邬善“阿姐已无路可走,她手上沾了太多鲜血,这次谋反背后也有秦王的身影,圣上绝不会放过她。”
邬善“更何况,与其让阿姐屈辱地活着,不如让她解脱痛苦。”
晨雾弥漫间,云阳伯府那扇厚重的大门被悄然推开,“吱呀”一声,打破了寂静。周姨娘背着一只暗纹包袱,正小心翼翼地穿过庭院。她神色慌张,目光不停扫视四周,生怕被人发现。清冷的雾气包裹着她的身影,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而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离这座如同囚笼般的府邸。
突然,周姨娘停下脚步,疑惑地望向前方。她本以为归来的会是顾玉,没想到竟然是窦姝。窦姝提着剑,虽有些狼狈地从门外步入府中,但她那英姿飒爽的身姿,仍令周姨娘下意识退了两步。剑刃上挂着血珠,窦姝的脸颊也被鲜血染红。
二人一向不对付,周姨娘又怎能猜不到窦姝此行的目的?
周姨娘“来人啊!来人啊!此人擅闯伯府,还不快给我拿下!”
周姨娘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但那些仆人却都只是看了一眼,便纷纷别过头去。
眼看窦姝一步步逼近,周姨娘顿时瘫软在地,手中的细软随之散落一地。
见状,窦姝唇角微扬,蹲下身轻笑出声。她手中的长剑在周姨娘颈间缓缓游移,来回轻划,始终未真正下手。而周姨娘早已分不清颈间的温热血迹,究竟是从自己肌肤渗出,还是剑刃上的残留。
忽然,窦姝猛然扣住周姨娘的后脑勺,把她拉近至剑刃前。那一瞬间,她脸上原本戏谑的神情化作了凛冽狠厉。
窦姝“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挑唆皇后派人射杀我父亲的吗?”
周姨娘“我没有!是皇后和殿下本来就对你父亲不满,这与我何干?”
窦姝“看来你是真的不愿说实话。”
周姨娘不断看向四周的仆人,试图求救。
窦姝“不用看了,临走前我已将府里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人。你从未掌管过伯府的事务,自然不认识他们。”
周姨娘“你已经和顾玉和离,凭什么还能掌控伯府的人?”
窦姝闻言轻笑,眼中满是嘲弄。
窦姝“你以为顾玉不知道此事?他交给你的钥匙不过是对付外人的公账罢了,实际上伯府还有一本私账。他从未信任过你,至于皇后说会抬你为妻的话,你也当真信了?”
周姨娘“你不能杀我!我是皇后的义女,若你杀了我,皇后和殿下绝不会放过你!”
窦姝“你以为我会怕你?”
窦姝“你收拾这些金银珠宝准备带走,难道不是因为早料到皇后与庆王此战必败吗?”
下一秒,周姨娘似乎意识到自己再无逃脱的可能,因极度恐惧而失禁。她像疯癫一般尖叫起来,口中满是侮辱皇后的言语,将心底的不甘与怨恨一股脑地宣泄而出。
见此情景,窦姝心中闪过一个新的主意。
窦姝“我不杀你,也许活着比死更让你难受。”
说着,窦姝微微一笑,转身欲离去。
然而,周姨娘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把长剑,目光阴毒,竟意图从背后偷袭窦姝。就在窦姝尚未察觉的瞬间,周姨娘却猛地瞪大双眼。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精准贯穿了她的心脏。鲜血喷涌,她张口呕出血沫,身形摇晃片刻后,重重倒地,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