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刘婵玥和南宫靖宇于拂晓前便出城,抵达时,士兵们已经训练有素地排列成对,正在广阔的空地上操练。
迎接他们的是凤栖驻军的将领,宋戈。“参见陛下、君后!”
刘婵玥说道:“宋将军不必多礼。这些,便是你训练的王城军?”
“此处,仅仅是步兵。”
刘婵玥随着宋将军的指引一路往里走,将士们正赤手空拳练体拳功夫,一招一式,便是中气十足的铿锵怒吼。早风仍然携带着一抹刺骨的凉意,而将士们赤裸着上半身,都汗湿满身,皮肤透红。
这般观望,已经是格外壮观。
宋戈带着刘婵玥和南宫靖宇走到训练场中央,将长枪枪杆径直落地,随即是千钧力道的一声高喊,竟然隐隐有盖过士兵们声音的气势。“操兵戈!”随着话音落下,士兵们迅速行动,拿起一旁搁置的兵器,矛、盾各异,只听一声整齐规划的收兵,随即开始演练招式。
刘婵玥观摩着他们的出招,肌肉紧绷,刀剑刺、挥、砍,都裹挟着猎猎风声。每一个士兵的双眼都目视前方,神情威肃,眼底是熊熊战意。
宋戈说道:“南梁军打到王城,士兵们心底都有着差点亡国的仇恨。训练格外用心。那一站,倒是燃起了他们的热血。”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他们是战士。见过国家将倾覆,感受过无法挽救的无力。只要心中有一分热血在,都会犹如改头换面一般获得新生。”
正是为了离国的风土人情,让刘婵玥知道这是一个值得被拯救、值得继续下去的国家,她才会愿意与其结盟,才会费一番心思为其练兵,想要其自身强大。若是一个只知道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国家,不若用铁骑敲碎虚假的幻梦,改朝换代。
宋戈郎笑道:“陛下说的极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从军者,若心中无豪情壮志,若心中无家国百姓,那便如同废剑。挥不出剑的锋利,挥不出剑的锋芒。”
南宫靖宇说道:“将士是国家的盾,也是国家的刀。若是磨炼不出锋芒,便是告诉他国,人人可欺。我离国的将士们,都无懦夫。”
刘婵玥看向南宫靖宇,哪怕并非正对着他的眼睛,她也能感受到他眼底的坚定。一如南梁军压城的那一日,城门将倾,他和士兵们站在一起,没有一步的退缩,只有玉石俱焚的傲骨。
南宫靖宇继续说道:“离国差的是好的兵术,而非士兵。”
宋戈闻言,朗声一笑,接着面色一肃,在士兵们最后一声怒吼之后,下达第二条指令。“列阵!”
一瞬间的沉寂之后,士兵们动了。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行列变幻,刘婵玥听到队列中小将领的喊声,大的方阵之下,还有小的队伍队列,便于及时发号施令,灵活作战。
士兵们的喊声振聋发聩,甚至惊动了树上落脚的飞鸟,堪比山崩地裂之势。、
刘婵玥和南宫靖宇相视一笑,接着一同观看这壮观之景。
日头升到了高处,散落的日光也慢慢染上温度。而列阵也在温暖的日光之下,落下帷幕。
宋戈带着他们在军营中参观,讲解着战马和兵器。
刘婵玥问道:“王城军由你带着操练,其他军队呢?”
“我从王城军中,挑选了一批小将,在他们训练出成效之后,便同离王请命,将其派去各地的军中教授。每三个月,都会令其上递成果。”
“宋将军在我凤栖时,也是将帅之才。当时离国军队百废待兴,孤便点了你过来带兵。带你的将军本想提携你,如此一来,倒是要累得他再培养一个苗子。”
“陛下此话严重,我凤栖人才济济,我能得陛下看重前来离国带兵,便是荣耀。将者,何处都可为将。陛下愿意用我,给我报国的机会,已经是宋戈之幸!”他明亮而坚毅的眼中一派澄澈,言辞之间铿锵有力,正义凛然,心口如一。
“若是他日战事起,离国恐怕是第一道防线。我要你,将其锻造成坚不可摧的堡垒。而非曾经他国眼中,任人宰割的薄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