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咳！咳咳！！”

季郁楠正小口啜饮着热汤，冷不防被这声突兀的话语吓到，嘴里刚喝进去的汤顿时喷了出来，呛得她连连咳嗽。汤汁溅到了桌布上，泛起一小片水渍。

“嘶～”季子翼见状连忙从一旁抽出纸巾递给季郁楠，还贴心地帮她顺背，“没事吧？”

 揉着后背顺了好一会儿，季郁楠才缓过劲儿来，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再拍了。季子翼这才收回手，却仍带着些许担忧的目光看着姐姐。

“哎呦～慢点啊，我也没说什么呀～怎么这么激动呢？喝个汤都能给呛着～”外婆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还和季子翼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外婆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把姐吓得都呛着了。”季子翼一边说着，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那副似嗔非嗔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季郁楠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看着面前一老一小你一言我一语地“唱双簧”，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抬起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

“打住打住，我认输还不行吗？”季郁楠无奈地说，“别演了。” 

外婆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对嘛～快吃饭啦，吃完饭必须给我说清楚。”说着，又往季郁楠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催促道：“趁热吃。”

    ——饭后，客厅里——

“说吧。”

外婆坐在沙发上，看着站着的季郁楠。

“老实交代，什么情况？”

  季郁楠干脆也不装了，淡定的坐回沙发上。

“你不是知道吗？”季郁楠给外婆到了杯茶语速平缓。

“啥？外婆也知道。那就只有我不知道？”季子翼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心情复杂

“我是外人吗？为什么这个事我现在才知道，要不是我看见……见”季子翼一个转音，连忙将话给收回来。但还是被季郁楠抓住重点。

“嗯？看见什么？”季郁楠轻抬眉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子翼。

“咳，没什么。”季子翼被看的头皮发麻，小心的辩解一句。

“说，我不怎么你。”

“哎呀，不就是...你让我上车等你的时候，我想问你，你把我的手机放哪的，就下车来问你，结果，一下车就看见你...”季子翼垂着头小声的为自己辩驳。

“你都看见了？”季郁楠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向季子翼。

“嗯。”季子翼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又没什么事，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就给你们说了。”

季郁楠想到阮卿苒的样子，眼眸里是止不住的温柔。就连语气都是温柔，让人腻得慌。

“我之前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怕你们接受不了，但经过大哥这件事后，我也就没再这么想了，我和她，我们两个是初中就认识的，和萧纪凝她们几个一样，当时大家都是朋友，这段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质我也不太清楚......”

“可能是，那时自己在黑暗中待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分不清年月，久到自己以为要这样过一辈子了。那个时候她就来了，是光，给了我温暖，也让我知道了我的世界不止有灰黑色，还有彩色。我就开始靠近。直到现在再也离不开，要是离开的话我会疯。”

外婆和季子翼安静地听着，谁也没出声，也说出安慰的话，因为初中那个时候的季郁楠

简直就不是‘季郁楠’，季子翼小不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可外婆知道的在清楚不过。

那个时候的季郁楠简直就是跟疯了没有区别。

“楠丫头，过去了，现在好好的听见没。”外婆眼眶红红的，语气有些哽咽。

“你好好和她在一起，外婆不说什么，外婆只想你好好活着。”

“嗯”季郁楠看着外婆泛红的眼眶，心里酸涩，但还是强忍着没哭出来安慰着外婆。

“外婆，你这我就不高兴了，你身体刚好不能哭太久，我这儿不起好好的吗？别哭了。”

“好好。”外婆用手擦了擦脸，看着季郁楠。

“你和她好好的，找个时间带到家里来看看。我亲自下厨。”

“好，子翼，扶外婆回房间，一会儿来书房。”

“好。”

——书房内——

季郁楠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被笼罩在这暮色之下，淡色的眼眸里是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黑夜深沉，临如深渊，星光点点，月光皎皎，宛如不可得之物。深渊之下，人如走尸，不知疲倦，有人清醒的沉沦在这无边的夜。

当深渊出现了裂缝，光伴着尘埃落下，身处深渊的人便想抓住这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