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珍怨恨,白姨又何尝不是如此,在这对母女眼中,鸾凤受过几年养恩,天生就该给她们母女做奴婢,赴汤蹈火,不可有任何怨言,当年刘夫人放火,她从未对刘夫人有任何怨恨,却可以觉得鸾凤不曾舍生忘死,饿着肚子将她的珍珍抱出来,便是天大的罪过。
如今在窑子街受尽折磨,她们母女从来不恨逼他们接客的张小脚,不恨把她们送进窑子街的詹盛言,也不恨骑在她们身上的肮脏乞丐,甚至连冷漠的白鸾,狠毒的黎粥,告密的蒋文淑都不敢恨得太多,反倒恨毒了那个性情最是温柔良善,对她们母女再好不过的白凤。
都是白凤的过错,白凤不是孝顺吗?不是天真吗?若是她不跟黎粥离开,自己又怎么沦落到猪狗不如的境地,倘若她肯乖乖留在槐花胡同,凭借白凤的美貌,白珍珍将足以买下一整个皇宫的嫁妆,风光的嫁给詹盛言,成为国公夫人,郡王妃,享受着前世今生的再续前缘,为什么白凤要害她!
白珍珍几近恨毒了白凤,而詹盛言却还在商量如何勾引白凤,三姐妹之中,据探子来报,便以黎粥最为聪慧狠辣,白鸾也是清冷不可接近,白凤相对于来说,性子反倒是出了名的好说话,若可投其所好,便足以骗到白鸾和黎粥身上的秘密。
只是未等他们商量明白,如何潜入京城,如何造假身份,白鸾,白凤,张杏花早已带着十四万娘子军南下,她们以一敌百,骁勇善战,再加上黎粥的声望值摆在那里,直取金陵,但凡有人敢对此事有异议,便以刀子见真理,只将那秦淮河上的老鸨嫖客杀的寸甲不留,人头滚滚,染红了有着绮丽脂粉香气的秦淮河。
那詹那时吓得慌了手脚,蒋文淑因着揭露白珍珍,倒有了伺候南齐的太后资格,在这座金陵的皇宫陪着妹妹,当了宫女,躲进之前打造的地窖,谁知道詹太后却望着她,“那黎粥派人南下,不要了哀家的命是绝无罢休之日,你身量与哀家差不多,刚好哀家还有一套太后的服饰。”
剩下的话已不必多说,蒋文淑也自明白过来了,“文淑能救太后,那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岂敢多想,只是小妹诗诗向来天真无知,若是无我在世庇护,只怕不知犯下多少过错,便请娘娘无论如何,厚待与她。”
说罢便让诗诗带着詹太后进了地下,又穿上了一整套太后的服饰,那样的灿烂华贵,却很快要随着自己焚烧的不齐全。
蒋文淑哈哈大笑着,不知何时笑出了眼泪,拿着蜡烛在这座新建的寝宫到处点火,火焰炙烤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容,长长的窗幔,她听到有人不断的喊着,“快,灭火啊!”
可蒋文淑心中却明白,这一场火,是永远也灭不了了,倘若自己贪生怕死,诗诗便会立即遭詹太后和她的身边人掐死,如果自个儿没了性命,詹家的人,会念着自己的情分,保诗诗的平安,为诗诗寻一个如意郎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