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柴

艮种儿

于2025年7月6日《达标》发布一日后随笔

本直合绳墨，逢刀皆可裁。

修形谓成器，斫性未曾哀。

岂知匠石手，朝夕改其材。

去枝复削节，方圆任量才。

烈火验真质，虚烟蔽灵台。

本欲作梁栋，谁令委蒿莱？

墨线虽中矩，年轮已摧埋。

终为灶下烬，犹记栋梁材。

初生岩畔松，凌云志未改。

一朝入斧斤，俯首听量裁。

匠曰此堪用，童嬉刻字来。

刀痕深见骨，犹赞器方哉！

炙炭夸火旺，谁见寸心灰？

焚身照夜短，余温散如埃。

非木不成火，非火不名柴。

哀哉百万薪，同炉不同骸。

译：这木头本来长得挺直，完全够格当个好材料。

可木匠拿着刀斧过来，想怎么砍就怎么砍，硬要把它修成"标准件"。

他们嘴上说着"这是为你好"，其实根本不管木头疼不疼。

今天说要这样改，明天又要那样削，好好的木头被折腾得不成样子。

最后还要用火烧它，说是"检验真本事"。

烧出来的烟迷了人眼，谁都看不见木头原本能当顶梁柱的潜力。

现在只能当柴火烧了，可它还记得自己本来是块好料子。

这个木头当初在山里长得多好啊，天生就是棵挺拔的松树。

自从被人砍下来，就只能任人摆布。

工匠说"这块能用"，小孩还跑来乱刻乱画。

刀砍得那么深，旁人还叫好说"改得真漂亮"。

现在烧火的人夸火旺，谁在乎木头烧得有多痛？

烧完就剩一把灰，风一吹就没了。

这世道真是的：

不当柴火烧就说你没用，

可烧完了呢？

还不就是堆灰！

最惨的是那么多木头，

明明都不一样，

最后都落得同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