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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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林栋哲从狭小的沙发起身，轻盈地完成了洗漱与更衣，回望卧室，见黄心苒依旧沉睡未醒，他小心翼翼地关门离去，前往街角的早点铺为两人购置了早餐，返回后，他们共享了一顿温馨的晨餐，餐毕，黄心苒亲自陪同林栋哲来到火车站台，两人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舍，直至列车缓缓启动，他们仍久久挥动着手臂，不愿就此别离

自从拥有了黄心苒作为生命中的依靠，林栋哲的心中便多了一份温柔的牵挂，这一路上，他的思绪始终萦绕着与她共度的美好时光，抵达公司后，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然而内心深处却始终牵挂着远方的爱人，终于，在第四天的午后，随着最后一项任务的完成，他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返回苏州的列车，为了给心爱的人一个惊喜，他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踪，穿过熟悉的小巷，路过一家花店时，他精心挑选了一束纯洁的白玫瑰，紧紧抱在怀中，步履轻快地走进了那座充满回忆的小院，此时，黄心苒正弯腰忙碌着，手中的喷壶轻轻挥洒，为院子里的花草带来生机与活力

林栋哲“苒苒！”

黄心苒骤然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全身仿佛触电般猛地一震，她缓缓转身，映入眼帘的是林栋哲那张满载幸福笑容的脸庞，以及他怀中紧抱的一束洁白玫瑰，那一刻，所有的等待与期盼化作无尽的喜悦，她飞奔上前，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两人相拥良久，黄心苒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是喜悦，也是期盼

林栋哲“苒苒，我回来了”

黄心苒“我好想你”

林栋哲“我也是，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忙完工作休息一晚上再坐火车回来，可我满脑子都是你，我的心一点也静不下来，我想回来抱你，亲你，见你”

听见此话，黄心苒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羞涩地松开了手，她轻柔地握起小拳头，轻轻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随后带着一抹浅笑低下头去，声音如同微风般轻柔

黄心苒“说什么呢，一点儿也不害臊”

林栋哲“这有啥害臊的，我亲我自儿个的媳妇儿，抱我自儿个的媳妇儿，怎么了？”

黄心苒“小点声，小心被爸妈他们听见”

黄心苒“你个恋爱脑”

林栋哲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故作未闻地低下头，缓缓凑近，黄心苒的脸颊悄然染上一层红晕，带着几分羞涩，微微偏过头去，却掩不住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悸动

林栋哲“什么什么？”

黄心苒“我说你恋爱脑”

林栋哲“我才不是恋爱脑呢”

黄心苒“你不是恋爱脑，那你是什么？”

林栋哲“我是心苒脑”

黄心苒“什么，心苒脑？噗——你自创的脑子吧”

黄心苒“为什么啊？”

林栋哲“因为我满脑子都是你啊”

黄心苒“真讨厌~”

两人嬉闹了一阵，黄心苒不经意间瞥见林栋哲眼底那抹淡淡的乌青，心头顿时泛起一阵酸涩，她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中多了一丝心疼，没有多说什么，她默默从他手中接过行李箱，仿佛怕再多用一分力气，就会碰碎他藏着的疲惫

黄心苒“栋哲，你快回去休息吧”

黄心苒“你肯定是为了赶回来都没有好好休息，眼底都有乌青了”

黄心苒轻声细语间，抬手温柔地抚过他的眼下，林栋哲的眼眸中满是柔情，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佳人，喉结微微滚动，他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倾身而下，轻轻吻住了她的唇瓣，良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黄心苒的脸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眼中却带着一丝嗔怪

黄心苒“林栋哲，你怎么能在家门口这样儿啊…”

林栋哲“苒苒，我们结婚吧”

林栋哲素来雷厉风行，下午才刚向黄心苒求婚成功，翌日清晨便迫不及待地为她戴上了精心挑选的戒指，午时，他换上一身整洁的衣裳，手提一篮新鲜水果，满怀憧憬地踏上了前往黄家的道路，然而，当他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平日里无所畏惧的林栋哲竟首次感到了一丝胆怯

林栋哲“苒苒，我有点害怕…”

黄心苒“你还会害怕啊？”

林栋哲“你这话说的，我是从小胆子大，但第一次见岳父岳母，这…这还是很紧张的”

黄心苒“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都跟我爸妈见多少会面儿了，不紧张，没事的”

林栋哲“苒苒，万一我是作为女婿的身份去见他们，你爸不会开枪把我毙了吧？”

黄心苒见林栋哲紧张得声音颤抖，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与无奈，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她轻轻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目光温柔地与他对视，柔声说道

黄心苒“我爸妈肯定会喜欢你的，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我就跟你私奔，反正我这辈子认定你了”

黄心苒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瞬间驱散了林栋哲心中的紧张与胆怯，他目光坚定地望向她，紧紧握住她的手，两人的目光交汇，相视而笑，仿佛一切困难都已化为乌有

黄心苒轻轻挽着林栋哲的手臂，指尖微触，仿佛带着几分不经意的亲昵，她抬手轻叩房门，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门后的人感知到访者的到来，门缓缓打开，程梦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两人相依的身影上，那一瞬间，她的双眸微微一颤，惊讶如流星般划过，却又迅速隐没在眼底的平静之中，她默然片刻，侧身让出一条路，语气淡然地邀请林栋哲与黄心苒进屋，然而那短暂的怔忪却早已泄露了她心底的一丝波澜

黄心苒“妈”

林栋哲“梦姨好！”

程梦“哎哟，栋哲…挺中气十足的，你们这是？”

黄旭光“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黄旭光“哎，栋哲也来了，快来坐”

黄旭光端坐于小方桌前，手中轻巧地操作着茶具，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向林栋哲发出诚挚的邀请，程梦见此情景，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丝微妙的猜测，带着复杂的心情缓步上前，林栋哲用眼神轻轻示意黄心苒先行，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走向座位，尽管林栋哲早已是黄家的常客，但今日以未来女婿的身份造访，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局促

黄旭光“坐啊栋哲，你还客气上了”

黄旭光“哟，怎么还带礼来了，这…这是发大财了？”

林栋哲“黄叔叔，我今天是特地来拜访您们的，这次跟以往的都不一样”

黄旭光“怎么不一样了？”

程梦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投向专心致志为她泡茶的黄旭光，尽管林栋哲的来访目的已经昭然若揭，黄旭光似乎依然毫无察觉，程梦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此时，林栋哲缓缓将手中的物件置于桌面之上，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声音坚定而有力地开口道

林栋哲“我林栋哲要娶黄心苒为妻，今日特来拜访你们二老，望你们二老成全！我对天发誓，这辈子一定对黄心苒好，爱她，敬她，护她，绝不负她！”

林栋哲一口气将话说完，随即屏息敛声，不敢再多言一句，更不敢抬眼去捕捉黄旭光的神情，四周仿佛弥漫着浓重的杀气，令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双手紧紧贴在裤缝上，黄旭光见状，心中五味杂陈，既生气又忍不住发笑，最终拿起桌上早已为林栋哲准备好的茶杯，愤然的一饮而尽

黄心苒“爸…”

黄旭光“你小子什么时候起的这心思？”

林栋哲“初二那年暑假我就知道自己喜欢苒苒了”

黄旭光“什么玩意儿！初二？！你个臭小子！”

黄旭光听罢，顿时面色剧变，腾地站起身来，愤怒如同烈焰般在他胸中熊熊燃烧，驱使着他高高举起手，却迟迟未能落下，面对林栋哲那满是恐惧却又无处可逃的神情，黄旭光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紧握的拳头，双目圆瞪，眉头紧锁，仿佛要将对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刻印在心底

黄旭光“怎么不躲啊？”

林栋哲“不敢！”

黄旭光“呵，不敢？老子看你敢的很！”

黄心苒“爸爸…”

黄旭光“你别说话，小梦你把女儿带进房间，免得小苒在这儿，这小子觉得有人撑腰！”

程梦“你也适可而止”

黄旭光“哎呀，我有分寸”

程梦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上前轻轻拉起黄心苒的手臂，试图将她带离客厅，黄心苒却显得十分不舍，每走一步都要回头望向林栋哲，眼中满是依恋，林栋哲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向她轻轻挑了挑眉毛，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的目光，待程梦和黄心苒的身影渐行渐远，黄旭光才缓缓起身，重新坐回原位，抬眼凝视着林栋哲，眼神中透出复杂的情绪

黄旭光“坐下，站着显高啊”

林栋哲急忙落座，双手规规矩矩地平放在膝盖上，目光带着几分乖巧与期待望向黄旭光，黄旭光则动作娴熟地沏着茶，袅袅热气升腾间，他语调从容地开口说道

黄旭光“对我闺女真心的？”

林栋哲“绝对真心，无半分虚假！”

黄旭光“你们…到哪一步了？”

林栋哲“黄叔叔，您放心吧，我和苒苒也才在一起没多久，我很尊重她的，绝对没有欺负她，我们只是拉拉手，抱一下什么的”

黄旭光“你喜欢我闺女什么啊？”

林栋哲“这个…我说不清楚，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但我是真的非常非常爱苒苒，没有她，我的生活将是一片黑暗，我的人生没有方向”

黄旭光“那如果你妈跟小苒同时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黄旭光在与战友闲聊时，偶然间了解到如今的情侣们流行着一种话题，彼此间常常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考虑到黄心苒的性格，她绝不会主动向林栋哲发问，因此这份责任便落到了自己肩上，原本以为林栋哲会陷入长时间的沉思，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林栋哲“我当然是救苒苒了！”

黄旭光“你说什么，为…为什么呢？”

林栋哲“苒苒是我女朋友，未来还会是我老婆，更是我孩子的母亲，而且苒苒也不会游泳，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我都会先救苒苒”

黄旭光“那你妈咋办？”

林栋哲“我妈以前学过游戏，再不济她还有我爸呢，但苒苒只有我，我肯定是先救老婆…不是，苒苒啊”

忽而，黄旭光嘴角轻扬，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浮现，林栋哲望着那抹笑容，心中满是疑惑，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紧紧锁住对方的一举一动

黄旭光“栋哲啊，你知道当年我的岳父大人是怎么对我的吗？”

林栋哲“不知道”

黄旭光“他把我绑在一根长条凳上打了我一顿”

林栋哲“啊？”

黄旭光“你别这么看我，我是肯定不会这么对你的”

黄旭光“其实我的岳父大人这么对我也情有可原”

林栋哲“为什么？”

黄旭光“因为我和你梦姨是未婚先孕，我当年在部队，跟你梦姨一年见不着几次面，但每次见面都会…就年轻气盛嘛！结果后来有一次你梦姨就怀上了”

黄旭光“我知道后就连忙向上面递结婚申请书，申请书还没下来，我们就去见家长了，我那岳父大人把我是折磨透了啊”

黄旭光“你梦姨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我一个农村的野小子，家境不好，我岳父就让我必须先置办好三件套，才能同意结婚”

林栋哲“啥三件套？”

黄旭光“我们那个年代结婚都要置办的，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一样不能少”

林栋哲“那后来呢？”

黄旭光“后来啊，恰逢赶上打仗，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就能拿一大笔钱还能升军职，我就想赶紧把你梦姨娶进门啊，就上了前线，几次死里逃生，跟死神擦肩而过”

黄旭光“是活着回来了，但那场战争让我留下了后遗症，腰伤，每年冬天就犯疼”

林栋哲“黄叔叔，等我下次给你买台按摩椅”

黄旭光“你有这个心，我就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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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饭桌上的气氛逐渐升温，黄旭光目光闪烁，有意无意地向林栋哲频频敬酒，黄心苒看在眼里，满是担忧，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阻，然而，她的声音却被程梦轻轻打断，林栋哲微微一笑，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随着晚宴渐入尾声，酒精的力量渐渐显现，林栋哲的脸庞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最终无力地伏在了桌上，口中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仿佛在梦中寻找着什么

林栋哲“我能…我还能喝…叔叔我敬你…”

黄旭光半醉半醒地撑着头，眼神迷离地望向已经沉沉睡去的林栋哲，他的嘴角悄然扬起一抹得意又满足的微笑，仿佛在这静谧的时刻找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乐趣，这时，黄心苒从厨房缓步走出，目光一落在这幅画面时，微微一顿，她轻轻迈步上前，俯下身来，指尖带着些许试探的温柔，轻轻推了推林栋哲的肩膀，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却也藏着一丝关切与无奈

黄心苒“栋哲，栋哲，林栋哲？”

林栋哲“别…不行，再喝！黄叔叔…喝”

黄心苒“爸，你看你把他弄成这样”

黄心苒“妈，你也不说说爸”

程梦“你爸他有分寸的，他还是很满意栋哲的”

程梦“你把栋哲扶进房间去休息吧，我去给他熬碗蜂蜜水”

黄旭光“给…给我…嗝~给我也来一碗”

程梦“行行行，少不了你的，你也少喝点！”

程梦“有高血压还敢这么喝，你不要命了？”

黄旭光“就…就这一次，这不是招待女婿嘛”

程梦“这叫招待女婿，我看你是自己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