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张泽禹。"远处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是左航和陈天润。

张泽禹别扭的回头看了眼身后面无表情的人，抿了抿唇，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张泽禹！"又是一声。

"在这儿！"张泽禹朝门口喊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眼张极。

此时的张极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紧紧盯着他。

此处无声胜有声。

"谢谢你。"张泽禹内心是挣扎与犹豫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的痛苦，只好在挣扎中选择了一个。

"张极。"

说的好像还挺艰难，仿佛这名字烫嘴。

丑事被他撞见又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他嘴严不严，但基本谢谢还是要说的。

张极又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侧头嗯了一声。

张泽禹临走前，回头看了张极几眼，便离开了。

张极垂眸看了眼手心的汗，有点不甘心，忽有点后悔，帮他赶走了三人，就一声谢谢？

就简简单单的谢谢？！

而且喊名字的时候，是被名字烫到了吗？

不情不愿的……

想到这儿，张极就越后悔，脑中在盘算着以后要让他怎么补偿。

反正不急。

张泽禹。

……

"什么？谁最后帮的你？"陈天润听完不免有些惊讶。

"没听错，就是张极。"左航懒懒的瞥了一眼旁边问个不停的人。

"我去，怎么帮的？"陈天润太好奇了，小嘴巴巴个不停。

左航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了张泽禹身上，咬了咬牙看着陈天润"能问点有用的吗你？"

连说两遍对不起的陈天润才问起了正事。

"又是陈术他们几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陈天润眼眸一暗。

张泽禹又将眼镜摘下来，闷嗯了一声。

"告老师也没用，他怎么进的三中，个自都心知肚明，家里有关系，闹事了也有他家顶着。"左航侧眸看了眼正擦拭镜片的张泽禹，便匆匆移开了视线。

张泽禹将擦好的眼镜戴回去，垂眸冷哼出声："没事，习惯了。"

从小就习惯了。

眼眸里是数不尽的隐忍和冷漠。

从小学到初中，欺负他的人都只是言语上攻击，严重就是放学被堵小巷子里被人警告，或者暗地里肢体浅碰一下。

他都忍住了，没惹事。

但高中这几次，都是明面上的霸凌，暗地里又传播那些谣言。

他只是忍了，不是死了。

明面上的乖巧样是为了装给奶奶看，怕她老人家担心，给学校里的那些人看，是让他们掉以轻心而罢了。

张泽禹骨子里的野劲儿，左航和陈天润都见识过。

装装样子罢了，还真当真了。

以前就是为了奶奶她老人家，没想太多，就冲着老老实实念完高中，考个大学，不让奶奶担心的目的。

忍了这么多年，还有一年眼看就要熬过去了。

现又蹦出来个陈术，没完没了的。

前阵子这几人又去了奶奶开的面条店上找事，被张泽禹知道，要不是奶奶这老太太偏不让他多管，陈术他们能到现在还欺负他？

真以为从小被欺负大的张泽禹没点精神上的小问题？

他耐心够久，可以耗，但奶奶不行，她老人家折腾不起。

他还得忍，他不明白，忍这几年罢了。

难不成要忍一辈子？

他这辈子在他眼中也就这样了，永远离不开那些如污秽一般的谣言。

别的不提，奶奶是他唯一且不可触碰的底线。

陈天润和左航明面上护不了太久，他装的很辛苦，也装的差不多了。

合理的反抗又不是不行的，正当防卫也确实没错啊。

他相信奶奶不会怪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