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看着众人悲痛的模样，她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她当时来找我，我将复活邪月的方法告诉了她。那个方法的代价就是她会死去，而且大家还会彻底忘了她，最重要的是，那个方法复活邪月成功的概率很低。但她还是毅然决然选择彻底牺牲自己，换邪月一个可能回来的机会。”

她顿了顿，看着跪在地上的邪月，继续说道：“她说，她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看着你死去，自己却好好地活着。”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邪月的心脏。他想起了在嘉陵关的战场上，唐笑柠看着他即将死去，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是啊，他的柠柠，那个看似坚强实际比谁都娇气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忍受得了看着他死去？他不在的那些年，她一定很难过吧！

“可是……可是我宁愿死的是我啊！”邪月终于控制不住，一拳狠狠砸在地上，手上青筋暴起，“为什么要替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为什么……”

“柠柠……”他泪流满面，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唤回来一样，“你让我好好活着，可是没有你，我要怎么好好活着？”

小舞靠在唐三怀中，抹着眼泪，对着唐三低声说道：“小柠她……她真的太爱邪月了。”

是啊，爱到宁愿自己被所有人遗忘，也要换他一个回来的机会。

邪月跪在那里，久久没有起身。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琉璃般的花瓣，自言自语的说着。

“柠柠，你真狠心。”他低声说着，眼泪一滴滴落在花瓣上，“让我活着，却让我忘了你，这比杀了我还要残忍。”

……

从那以后，邪月每天都会来到花月神殿，在那片琉璃金蕊山茶花前一坐就是一天。

邪月如往常般跪在花丛前，手指轻拂着那些花瓣，对唐笑柠诉说着家常。

“柠柠，唐三和小舞的女儿今天满周岁了，那丫头长得很像唐三，就是脾气像极了小舞，有些调皮，但很可爱。”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语气满是悲伤，“要是你在，我们可能也有个这样可爱的孩子了……”

说到这里，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开口：

“阿茶姨今天又做了一大桌菜，非说我太瘦了。可是柠柠，没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吃不下。”

“小奥和荣荣昨天又闹别扭了，不过今天就和好了。你要是看见，肯定又要笑话他们。”

“胖子也成为了凤凰神，来到神界了，可是他并不开心，每天都活的都很痛苦。白沉香的资质不算好，成神大概无望了，而胖子又是一个二级神，无法带家人入神界。他们两人算是属于天人永隔了。不过，虽然是这种结果，但我还是很羡慕他们，至少，他们都好好的活着。没有人比我们更糟糕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柠柠，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就在这时，绮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她看着邪月消瘦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两人，一个比一个深情。”

邪月恍若未闻，并没有回应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