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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刘姥姥荣府逢善举

重生红楼之薛蟠的另类人生

刘姥姥初诣荣国府,其志甚笃,所求至简。向来每次造访,无非求银钱济困,或为报恩登门。此次,实因家道中落,生计窘迫,迫于无奈,方抛却颜面,往戚属处谋求生计。

刘姥姥自忖,己身年事已高,历经沧桑,纵溘然长逝,亦无所憾。然念及女儿女婿、外孙子女尚处困厄,岂可视其艰难而不顾?遂横下心来,抱定即便遭人冷眼嘲讽,亦要求得些许财物,以度此艰难岁月。想那荣国府富甲一方,“拔根汗毛比腰粗”,即便稍作施与,于己家而言,亦足解燃眉之急。

忆往昔原轨迹中,刘姥姥虽获二十两银子,然彼等高高在上之态,着实难堪。非嫌银钱之寡,虽此数于刘姥姥家为一年所得,然于荣国府,赏赐一丫鬟之数恐不止于此,足见王熙凤等人未将其置于眼中。孰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后若非刘姥姥秉持知恩图报之念,巧姐儿恐遭凄惨之境。

今幸遇薛蟠,境遇迥异。刘姥姥与板儿经精心梳洗,着新衣,饱尝珍馐,仿若置身福泽之地。旋即,在下人引领下,至薛姨妈面前。此时,薛蟠已退,其心向助刘姥姥,仅欲予其尊重与些许银钱,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过犹不及,恐令刘姥姥心生疑惧。

“给太太请安。”刘姥姥见薛姨妈,忙拉板儿欲行跪拜之礼。薛姨妈素非倨傲之人,见状,急对身旁丫鬟道:“快,速搀起,切莫行礼,请就坐。姥姥年长于我,此等大礼,我实不敢受,恐折煞老身。”

刘姥姥闻之,赶忙应道:“太太这般积善之家,又有哥儿那般仁厚之人,定当福寿绵延。”

“好好,托你老吉言。”薛姨妈微笑颔首,旋即感慨道:“亲戚间往来渐疏,知晓者,谓你们嫌我家,不愿常来;不知者,恐以为我等目中无人。所幸今日姥姥邂逅蟠儿,实乃天赐机缘。”

“那可不是。”刘姥姥神情郑重道,“我乍见哥儿,只道是哪方仙人临凡。”

“哈哈,姥姥真乃会说话之人。”薛姨妈但凡闻有人赞誉儿子,便满心欢喜。刘姥姥似深谙其喜好,二人一唱一和,交谈甚欢。刘姥姥未提求助之事,因感对方态度热忱,此时贸然开口,反倒有失妥当。薛姨妈亦未询问,一则此等琐事,无需惊动二太太;二则当下梨香院与荣国府关系微妙,即便告知,恐遭轻慢,甚至因梨香院之故,故意令刘姥姥难堪。

如此,时光荏苒,不觉已至下午。虽天色尚早,刘姥姥却婉言告辞。一则其家远在城外,路途迢递,今早天未破晓便起身,近午方至荣国府;二则需留意城门启闭之时,早归为宜。京城附近虽尚安宁,然老幼同行,冬日夜行,终非善策。薛姨妈见状,亦未强留,道:“既如此,我便不留你,日后闲暇之时,常来家中叙话。”

“太太放心,即便您未言,我亦定当厚颜常来叨扰。”刘姥姥笑语回应。二人又说笑片刻,薛姨妈将丫鬟备好之包裹递与刘姥姥,道:“姥姥初次登门,还有板儿,我备了些微薄之礼,聊表心意,还望勿嫌。”

刘姥姥见此偌大包裹,一时语塞。人处困厄,志气难展,若非生活所迫,谁愿屈膝求人?刘姥姥感于薛姨妈诚意,经交谈,亦知薛家为人。虽自身未备仪礼,却令板儿向薛姨妈磕头致谢。薛姨妈未加回避,待板儿磕毕,轻拉起他,轻抚其额,对刘姥姥笑道:“此子聪慧孝顺,姥姥日后福泽深厚。”言罢,便欲送刘姥姥出门。恰此时,英莲款步而至,道:“见过太太,大爷亦备了一份礼物予姥姥。”言毕,将手中包裹递与刘姥姥。

刘姥姥未料薛蟠竟另备厚礼,一时又惊又喜,不知所措。“这,这......”

英莲似受薛蟠嘱托,见刘姥姥如此,忙解释道:“姥姥无需挂怀,大爷言并非贵重之物,不过是些笔墨纸砚与书籍,专为板儿所备。大爷称,板儿伶俐聪慧,多读书,或可为家中带来转机。”

刘姥姥闻之,愈发激动。薛蟠所言轻巧,然笔墨纸砚,尤其书籍,价值不菲,恐甚于薛姨妈所备之物。关键在于“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此正乃薛蟠良苦用心。钱财仅能解一时之困,书籍却可助人改换门庭。

“快给大爷磕头。”刘姥姥言罢,又令板儿朝薛蟠所在方向磕头,而后对英莲道:“烦请转告大爷,我定悉心督促板儿勤勉读书,不负大爷殷切期望。”

时近年关,虽天寒地坼,然众人喜迎佳节之情未减。京城内外,乃至天下,皆洋溢喜庆祥和之氛。寻常人家,盼此一年,得以享用美食,添置新衣;大户人家则更为忙碌,单是各类馈赠往来之事,便需耗费月余之功。

薛家现寓居贾家,却未得清闲。未进腊月,薛姨妈便忙碌得脚不沾地,甚至唤上薛宝钗一同襄助。王熙凤亦因操持诸事,身形消瘦,拖着病体仍勉力支撑。再者,一年终了,需详查账目,薛家各地掌柜亦皆来述职。

金陵之时,薛蟠便有意栽培薛蝌,将薛家诸多事务大半交付于他。然尚未全然交割完毕,薛家自家部分买卖,薛蟠仍亲加掌控。虽欲改换门庭,然亦未全然摒弃商事,毕竟,仅恃朝廷俸禄,实难支撑薛家之开销。薛家虽不似贾家奢华,然薛蟠等人亦讲究生活舒适,力求诸事顺遂。

于古时,欲享珍馐美服,谈何容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足见其难。今时,荔枝于超市、水果摊俯拾皆是,然古时却非如此。故欲求优渥生活,需有资财傍身。所幸,薛家根基深厚,虽因薛父早逝,略有波折,然“瘦死骆驼比马大”。薛蟠整顿之后,薛家衰退之势渐趋平稳。尤其将皇商之事交予薛蝌后,薛家资产大幅缩水。为补此亏空,薛蟠另辟蹊径,将目光投向海外。

于大陆,各方利益格局已定,薛家即便全盛之时,亦难跻身其间,今时衰落,更无可能。然海外宛如待掘之富矿,薛蟠以其博古通今之识,深知西方崛起始于大航海,且郑和下西洋、广州十三行等皆为明证。但凡未遇海难,将本国瓷器、丝绸、茶叶、香料等售往海外,再购入钟表琉璃等奇货,转手倒卖,获利之丰,堪比盐铁之利。故薛蟠岂会错失此千载难逢之机,且他亦不贪得无厌,只求分润些许。一则薛家今非昔比,二则钱财乃身外之物,够用即可,富可敌国于古时,反易招祸,如沈万三之鉴。

起初,薛姨妈对薛蟠将皇商之事交予薛蝌之举,心有不满。她虽知薛蟠欲科举入仕,不宜沾染商事,文人素尚清贵,耻于言利。然道理虽明,接受却难。尤其因之薛家资产缩水,薛姨妈自觉愧对薛父及薛家列祖列宗。若换作他人,恐被斥为数典忘祖、败坏门楣。

幸赖海上贸易获利颇丰,年关盘账,收益已弥补五成亏空,且此仅为开端。海上虽存风险,然尚未祸及。反观皇商之事,上下打点,仰人鼻息,获利亦非暴利,稍有不慎,还可能获罪。如此权衡,薛姨妈终释怀。

海上贸易虽获利丰厚,又安抚薛姨妈,然于薛蟠而言,其关键在于获取海外高产良种。此次,薛蝌亲至,告知薛蟠已有所眉目,来年,最迟年中,或有结果。

“好好好!”薛蟠闻此消息,欣喜若狂,连呼三声好,其喜之情甚于高中科举。若来年春闱金榜题名,又寻得高产良种,实乃双喜临门之盛事。为此,薛蟠与薛蝌痛饮至酩酊大醉。薛姨妈虽嘴上责备二人行事莽撞、不省心,心中却着实心疼薛蟠。她虽不知薛蟠所历经之种种,所承受之压力,然深知其变化巨大,若非人还是其人,胎记、记忆皆无异样,几疑薛蟠被他人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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