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

她仰起脸，清澈的眸子直直望进他那双浅淡的眼底，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钩子：

沐天玑“当然……这‘子民’之中，也包括你啊，纪仙君。”

她的气息带着清雅的芬芳，拂在他的下颌，带来细微的痒意。

纪伯宰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然而，不等他回应，沐天玑却又忽然退开了半步，脸上露出一种故作恍然和自嘲的神情，语气也变得疏离起来：

沐天玑“哦，不对。我差点忘了，纪仙君如今可是青云魁首，实力超群，连我叔父都要忌惮几分。哪里需要我这个……空有公主名头，实则没什么真正权势的人来保护呢？”

这话语里的刺探和那瞬间靠近又疏离的态度，像一只小猫的爪子，在纪伯宰心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又痒又麻，还带着点刺痛。

他看着她那故作姿态的模样，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回想起当初她提出联姻时，自己那冷淡疏离、甚至带着嘲讽的拒绝。

什么“公主的好意伯宰心领，但婚约之事非同儿戏”，什么“伯宰闲散惯了，恐辜负公主厚望”……当初说得有多冠冕堂皇，此刻就有多打脸！

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耳根，纪伯宰难得地感到一丝窘迫。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软了些，带着一种近乎解释的意味：

纪伯宰“我……从未觉得公主……没有权势。”

这话说得有些干巴巴，与他平日里的能言善辩截然不同。

纪伯宰“也并非……看不上。”

他似乎想说得更多，比如承认她的聪慧与坚韧，比如提及幻境中那些不受控制的悸动，比如承认她一次次在关键时刻展现出的能量……但那些话在喉咙里滚了滚，终究还是没能顺畅地说出口。

沐天玑将他这难得的窘态和欲言又止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天真无邪，眨了眨眼：

沐天玑“哦？是吗？可我记得当初，纪仙君对于婚约之事，可是避之唯恐不及呢。怎么，现在是觉得……我这位‘没什么权势’的公主，突然有了利用价值？还是说……”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上前一步，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瞬间加快的心跳，红唇微启，吐气如兰：

沐天玑“纪仙君是……后悔了？”

这直白的追问，如同最后一击，彻底击溃了纪伯宰强装的镇定。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狡黠笑意的容颜，感受着胸口那一点隔着衣料传来的温热触感，所有理智的堤坝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她那只作乱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力道之大，几乎让她微微蹙眉。

他低头，目光灼灼地锁住她，那双浅淡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愫，有懊恼，有无奈，更有一种近乎认命的、汹涌的情感。

纪伯宰“沐天玑……”

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沙哑得厉害，

纪伯宰“你明明知道……何必非要我说出来？”

这一刻，什么算计，什么权衡，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