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永寿宫内,沅芷坐在床边,满眼担忧的望着小脸上都是泡疹的六阿哥,指尖落下,却是碰也没敢碰一下,满心焦急却发现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太医院送进来的汤药,对始作俑者也就更恨。
这个时候,思言脚步匆匆而来,显然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面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只有冷色。
“可是确定了?”听的脚步声,沅芷没有回头,问。
“家中人手去了那几人家中,他们已经搬离京城,几番比对之下,才知这后面还有几层关系,”思言提了一句,直奔主题,“娘娘,是端妃。”
“端妃只是想让娘娘病一段时间,没成想那奶嬷嬷根本没有接近娘娘的时候,”而且背后应该还有人在推动,“六阿哥年幼不知事,到身边能养熟。”
病一段时间?这时间可真是有一个说法在的。
“幼年时养在太后身边,在宫中住到皇上娶福晋,本来可能是侧福晋,没成想齐家败落,太后指了乌拉那拉家的,才成了格格,”思言说了个七七八八。
“再加上被华妃灌了一碗红花,娘娘上次‘有孕’时候,延庆殿也送来了很多好物件,”思言翻旧账。
沅芷指尖在六阿哥襁褓出按了按,殿中只有栀姑姑站在阴影里,其余的佟姑姑,芳言芳玉三人被支使了出去,可以说现在站在这里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娘娘,如今疫病在宫中蔓延,端妃娘娘素来体弱,承受不住疫病也是情有可原,”栀姑姑语调波澜不惊,一出口就是建议沅芷直接干掉端妃以绝后患。
“可能做的没有痕迹?”沅芷指尖敲了敲床沿,望着无意识抓挠的六阿哥,红了眼,端妃能在华妃手下活命,心机不浅,再加上之前查出来的事,怕是麻烦。
“娘娘放心,”栀姑姑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这些在先帝后宫不是没有见过,也不是没有参与过,先帝后宫远比当今后宫来的更残酷,只见血不见算计。
“那就去做吧,让她也尝尝六阿哥受的苦才公平,”短暂的沉默以后,沅芷下了决心。
“是。”栀姑姑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娘娘,奴婢听说这疫病有传染性,娘娘可要记得焚烧六阿哥的衣物,”栀姑姑轻声提醒了一句,也意味着其他。
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听到什么消息,直到吉祥(端妃身边的宫女)去内务府取分例。
“吉祥姑姑,你也知道,端妃娘娘的分例都在这里了,”管事太监捏着兰花指,看似恭敬,至于克扣嫔妃他是万万不敢的,那都是其他人的事(推锅)。
“你,”吉祥怒气冲冲也就怒了一下,“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吉祥抱着几匹暗色绸缎回了延庆殿。
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华妃娘娘还真是越来越狠心了,妃主的分例都快要被扣完了,又想到之前的事,摇了摇头,算了,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
完全没想到有人会在这些绸缎里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