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撕裂了旧城区的黄昏。
曹涵华律师是在庭审中途接到紧急电话的。当他赶到那片废墟时，看见的是被警员押解着的女儿——那个穿着吊带短裙、妆容花乱的曹静苧，正和那群不良学生一起瑟瑟发抖地蹲在墙角。
“曹律师……”办案警长沉重地递过一部粉色手机，“需要您亲自解锁。”
曹涵华颤抖着输入女儿惯用的密码。52088，当相册界面弹出的瞬间，这个在法庭上从未退缩的男人猛地踉跄了一步——
72个视频，封面是不同少年男女绝望的脸。
72段暴行，最短的持续二十分钟，最长的竟达三小时。
他看见文静的男生被棒球棍击打至吐血昏迷；
看见瘦弱的女孩被泼洒开水时发出的凄厉惨叫；
看见经血被强行抹在受害者嘴唇上；
看见自己的女儿笑着将烟头按在别人手背...
“爸...”曹静苧怯生生地呼唤。
曹涵华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我是怎么教你的？”
“爸！”曹静苧的眼泪涌了出来。
“一开始你成绩这么优秀，虽然600以上，为什么会堕落啊？”他的声音嘶哑，“你不是很乖吗？为什么去欺凌同学？”
他踉跄着上前一步，手机屏幕上的暴行还在自动播放：“我真的没想到，俘如今这样，我是百姓人言称呼最正义的律师…”
“爸爸！”曹静苧试图抓住父亲的衣角。
“你没资格叫我了！”曹涵华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破碎却凌厉，“你是我最疼的女儿，你不是答应爸爸要在学校好好听话吗？怎么堕落成这样！”
记忆如潮水涌来。单亲父亲深夜整理案卷时，小女孩总会悄悄给他披上外衣；贫困当事人送来土产时，她坚持要回赠更好的礼物...
“你不是说过自己成绩不好，但要保持良心的状态吗？”他指着视频里正在施暴的女儿，“你不是在15岁生日的时候许愿过，希望自己永远保持善良！”
曹静苧瘫软在地，妆容被泪水冲花。
“曹静苧，为什么要这样子！”他突然暴喝，整个废墟都在回荡他的痛楚，“你忘了爸爸在你小时候是怎么把你拉扯长大上大学的吗！”
“你为什么变得如此堕落，你曾经最厌恶别人拍欺凌的视频，现在你的手机里全是这些暴行的视频！”他狠狠将手机砸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网，“你曾经最厌恶了他们造谣别人，现在你却造谣别的同学！”
最后他俯身凝视女儿，一字一句地说：
“我那个善良的女儿死了，现在在我面前是参与欺凌的女恶魔！”
三日后，白月国广场升起巨型电子屏。
十万市民注视下，曹涵华穿着出庭用的黑西装，将道歉信举到摄像头前：
“我是律师曹涵华，编号A-00387。今日在此宣读《致全体市民谢罪书》——”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广场：
“第一，根据《特别法》第7条，我已将全部资产折现15万元转入受害者共济账户。”
“第二，依据第13条，现通过媒体向72名受害者及家属行九十度鞠躬礼。”
镜头记录着这个曾经最骄傲的律师，对着镜头缓缓弯下脊梁，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第三...”他直起身时眼眶通红，却依然字句清晰地宣告，“作为曹静苧的法定监护人，我正式向刑禁国场移交犯罪嫌疑人。”
警笛声再次响起时，曹静苧终于崩溃哭喊：“爸爸我知道错...”
曹涵华背对着押解车，任由秋风卷走最后的话：
“记住，那些视频里每个人的眼泪...都会成为你未来十五年的星空。”
屏幕暗去前，最后闪过新闻头条标题：《铁律无情 律师亲手送女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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