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流漱石,声若击玉,漱玉谓之。
宫漱玉“前有——山溜何泠泠,飞泉漱鸣玉。”
宫漱玉“今有——阵阵如丝缕,潺潺伴风扬。”
夜过也,倚微风,润物细无声,东窗未白凝残月,参差落窗,疏疏密密自分张。
一处雅居,灯已经掌到了三更天,因她身上不好,又连日事多,睡是睡不成的,只得以诗慰藉。
处在旧尘山谷,女子向来如此,乃是瘴气入体所致,自比不得别家,幸而投入宫门悉心将养,这才留了多半命数下来。
以宫为姓,听过方才两句诗,便知漱玉是她的名了,可小字却没有,执刃带她回来近十年也并未正经给她取过。
在门内,上下唤她一句二小姐,不过私下称她为漱玉姑娘倒是时刻都有了。
宫门凭执刃统领,共有前后两山,前山设四宫,商宫系锻造以稳兵固力,角宫系外务以斡旋维生,羽宫系内守以统领防卫,徵宫系医毒以绸缪桑土。
至于后山,历来与前山互不干涉,除非极其紧要之时,否则不可得见。
如今江湖有两派分庭抗礼,与宫门相对的是杀手组织无锋,两派明争暗斗多年,水火不相容。
金盈“二小姐,夜深了,您再不休息的话,前关又要犯痛症了。”
谁谓相去远,盈盈一水间,她的名字是宫漱玉给定,命更是宫漱玉留下的。
她本是羽宫一个侍卫的家里人,幼时生了一场重病,不得不向宫门求药。
后来,徵宫治好了她的恶疾,奈何双亲一朝撒手人寰,后被徵宫收入门中,却是用来当药引子使的。
初见宫漱玉时,她一双泪光点点的眼睛触动了宫漱玉,宫漱玉心生不忍,便把人要了过来带在身边。
后来,她年岁渐长,因体质特殊,成为了宫门唯一的女侍卫。
宫漱玉“不了,我歇不下,你只给我取一镟错认水就好。”
闻言,金盈有意劝阻,现如今正是秋风萧瑟的时候,生怕宫漱玉染了风寒。
金盈“又吃冷酒?”
宫漱玉唇角微勾,提笔再述,全然一副沉浸于天地风光的模样。
宫漱玉“冷日子吃冷酒,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宫漱玉“此刻我心头正劲,不吃冷酒又如何平静呢。”
她仿前人作了首诗,韵律既不同,比之文笔也浅了许多,可难得如此投入,怎能不叫她心神荡漾。
宫漱玉“还有两个时辰便天明,同我一道去羽宫见见兄长吧。”
宫漱玉“你与金侍卫许久未见,别把亲缘淡了。”
金盈终是取了错认水来,宫漱玉被激得缩了缩身子,又把披风搂紧了些。
说起兄长,她更念着角宫的那位,他下山两月有余,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
可惜,宫漱玉未能如愿,她和金盈去了羽宫得知宫子羽一夜未归,金繁作为他的贴身侍卫自然也是。
听罢,金盈知道他们去了何处,但不能告知宫漱玉,那些俗事她不该沾染半分。
两人出了羽宫,复又回了雅居,宫漱玉行至长廊看桥边流水迢迢。
临靠角宫,她所住之处名为雅居,再简单不过,唯有清雅二字了得。
宫漱玉“你也别瞒我,无非是一些逍遥之地罢了。”
院中一棵古树,外如裂风扫枯叶,却有怒江入海之盛。
喻物如喻人,宫漱玉低眉垂目,语气略微几分落寞,道:
宫漱玉“想来子羽哥哥有些倦了,人之常情,我该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