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淮给月殊把脉,指尖一压上去发现无脉可把,吓得她以为自己的医者生涯就要止步于此了。
还好还好,后面脉象又显现了。
月殊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又不算人,当然没有脉象了。
他也是神医手搭上来以后才想起来的,就赶紧幻化了一种感染了风寒的脉象。
白鹤淮把完脉后就给他开了一张方子,然后让他去找苏暮雨拿药。
白鹤淮看着他连头发丝都在叫嚣着喜悦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这可是暗河苏家的家主苏暮雨啊!
就算再怎么有钱,也买不回来人家的心。
看来这位公子注定要失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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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殊“你好,我来拿药。”
月殊假装镇定地递出药方,唇边漾出一抹浅笑。
苏暮雨微微一愣,没有去接,而是抬眼落在了月殊的脸上。
刚刚那阵凉风……是他带来的吗?
月殊的靠近就如那个“人”靠近的时候一样,带来了一阵风。
不是因走动而产生的风,而是一下扑过来将他包裹住的风,不冷但很凉。
苏暮雨又细又密的黑睫如鸦羽一般轻微颤动了几下,漆黑的眸珠映出青年俊秀的模样,宛如春雨过后的竹笋,清透干净。
祂离开了三年,苏暮雨担心了祂三年。
难道说祂这段时间的离开是为了获得这具人身?那现在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吗?
月殊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发呆,顿时心慌的去摸脸,怎么回事?难道不够好看?还是发型乱了?
他又去摸头发,结果摸到了从银冠上垂下来的银链。
月殊“那个……苏公子,你为何一直看着我?是我长得不好看吗?”
苏暮雨“嗯?”
苏暮雨猛然回神,淡淡地笑了笑,眉梢染了一丝忧伤。
苏暮雨“当然不是,你长得眉清目秀,很是漂亮。”
苏暮雨“是我一时走神,抱歉。”
苏暮雨“我这就去给你抓药。”
苏暮雨转身进了屋子,深深吐了一口气,强行压住了那些紊乱的心绪,专心的给月殊抓起了药。
等他端着药出来,就看见了儒剑仙谢宣,白鹤淮正在请他离开。
苏暮雨翩然走下台阶,一袭蓝白衣摆随风扬起,划出清冽而自由的弧线。
他走至捣药台前,将药放好,又回过头温柔地对月殊说道:
苏暮雨“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好吗?”
苏暮雨“那里有椅子,可以坐着。”
月殊乖乖地点头。
月殊“好,我等你。”
得到他这句承诺,苏暮雨这紧绷的心才松了下来。
真怕他又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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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谢先生。”
白鹤淮“?”
白鹤淮一听苏暮雨用了敬称,立刻反应过来来者身份不凡,也并非前来看病,就赶快招呼着这些姑娘们离开了。
苏暮雨“这位乃是山前书院现任院监,谢宣。”
白鹤淮“儒剑仙?!”
白鹤淮被惊得连嗓音都变尖了。
谢宣:“我来此地看书,察觉城中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便想着来看一眼。”
白鹤淮“你就是那个从来没有练过剑,但第一次拔剑就拔出了剑仙之姿的儒剑仙,谢宣?”
谢宣点头弯腰,表示见过白鹤淮。
白鹤淮也拱手回礼。
白鹤淮“久仰久仰,我,药王谷神医白鹤淮,辛百草的小师叔。”
谢宣:“辛先生的小师叔?”
白鹤淮“对对对,童叟无欺!”
白鹤淮得意洋洋地比了个剑指。
谢宣瞬间挺直了腰背,“我和司空长风平辈,司空长风乃是辛先生的半个徒弟,那神医比我足足高了两个辈份,我得喊你一声师叔祖。失敬。”
他抱拳行礼,“见过白神医。”
白鹤淮“原来,我这么了不起吗?”
苏暮雨旁观了许久,莞尔一笑。
苏暮雨“没想到还能在南安城遇到谢先生。”
苏暮雨“先生来此,是特地前来找我的吗?”
谢宣:“想知道你来南安城的目的。”
苏暮雨“不是为了杀人。”
“那便无事了。”谢宣笑道,款步转身欲要走。
苏暮雨出声挽留。
苏暮雨“难得见一次面,不如留下来吃顿饭。”
白鹤淮眉头一皱,顿感大事不妙。
她看向谢宣,谢宣觉得难得见苏暮雨笑一次,便应下了。
这下是真不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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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殊因听苏暮雨的话,所以双脚并拢,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小朋友一样安安静静地坐着。
苏暮雨一转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笑得弯起了眉眼,几乎溢出蜜来。

白鹤淮的注意力刚刚全在这边,现在才发现此人竟然没走,他们之间的谈话怕是也全听去了。
苏暮雨走过去开始打包他的药材,顺便问道:
苏暮雨“你要不要也留下来吃顿饭?”
白鹤淮“嗯?”
听错了吧?苏暮雨在邀请一个陌生人吃饭?
月殊眨了眨眼,他巴不得可以在苏暮雨身边多待一会儿。
月殊“可以吗?”
苏暮雨“当然可以啦。”
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白鹤淮微眯眼睛,审视的眼神不断地在二人身上流转。
白鹤淮“你们认识?”
苏暮雨本想说认识,但月殊抢先一步开口。
月殊“不认识。”
是了,他们现在确实不认识。
自己也仅仅只是知道他的存在而已。
苏暮雨“确实不认识,不过我对他一见如故,就好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让我倍感亲切。”
月殊“啊?”
轮到月殊傻眼了,甚至有些担心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为何苏暮雨会觉得自己亲切?
可转念一想,自己是苏暮雨的遗憾填补师,因他而生,本身就连系着一种很奇妙的宿命。
而且卓雨洛以前还说过他们两人眉眼间有两三分相似,这样说来,苏暮雨觉得自己熟悉也说得过去。
月殊“可能是因为我与苏公子有缘吧。”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