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江厌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入了回忆的深渊,那是前世的记忆。那些的喧嚣声此起彼伏,既有她熟悉的声音,也有从未听闻的陌生音符。
当所有的声音逐渐消散,那些深藏于灵魂深处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现,穿越她的身体,每一段记忆都像是锋利的碎片,划破肌肤,留下一道道细小的伤口。血色玉珠从伤口处滚落,滴在地上,化作一朵朵妖艳的血红花朵,绽放着短暂而凄美的生命。血珠连成一线,沿着手臂缓缓滑落至掌心,温热的血液流淌,却无法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

她感到自己在缓缓下沉,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逐渐蔓延开来。然而,最让她痛不欲生的是心口仿佛被利刃割开,冷风如刀割般灌入,宛如昔日那一剑再度穿透胸膛。她口中呢喃着:“阿澄!”
她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一个与她容貌极为相似的女子,正与一位名叫阿羡的男子渐行渐远,而阿澄则在身后拼命追赶,试图抓住那即将逝去的身影。然而,他们两人始终未曾回头,如同决绝的风,带走了所有的温柔与希望。
江厌离仿佛化作了一缕轻灵的灵魂,飘浮在半空中,凝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她的心口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刺穿,疼痛难忍,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竟然是为那个名为阿澄的人而痛,为他的执着与无奈,为他无法触及的爱与梦!

小小的江厌离似乎认出了那个名叫阿澄的孩子,正是她记忆中长大后的弟弟。面对弟弟那如同梦境破灭、充满绝望的神情,她的心中泛起了难以言喻的苦涩与酸楚。那一刻,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伤口,那伤口如同无法愈合的疤痕,每一次触及都会令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间,一滴宛如血泪的液体出现在江厌离眼前,轻轻“滴答”一声,融入了她的额头。江厌离额上的凤凰印记随之亮起,仿佛被唤醒一般。紧接着,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迫使她不得不捂住头部。这些记忆犹如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刺入江厌离的心脏,令她痛楚难忍,几乎无法呼吸。

江厌离阿爹…阿…娘,阿羡…你们看一看,阿澄!他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不对!江厌离忽然意识到,不是江澄在远离他们,而是他们在逐渐远离阿澄!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仿佛她已经见证了阿澄那孤独又痛苦的一生,他仿佛知道了自己长大后的弟弟,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阴冷暴力?
江厌离再度被一股深沉的回忆吞噬,化作一缕飘渺的灵魂。她眼前浮现出莲花坞的惨状,满地的鲜血将荷花池染成了赤红。她目睹着云梦江氏的弟子们接连倒下,一群身穿红色衣裳的男子手持利剑,残忍地屠戮着她的族人。江厌离心中一片慌乱,生怕自己的父母也在其中。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灵魂,向莲花坞深处飞去。一踏入这片曾经宁静的土地,她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江厌离阿爹!阿娘!你们在哪儿?莲花坞这是怎么了?
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她的母亲半跪在地上,用剑勉强支撑着身体。父亲则倒在不远处,正艰难地向母亲爬去,试图抓住她那满是鲜血的手。父亲每挪动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而那些身穿红色衣裳的敌人却在一旁肆意嘲笑,仿佛在戏弄他。
其中一名女子更是残忍地踢了母亲的尸体一脚,还用力拉起母亲的头发,试图看清她的面容。父亲依旧不放弃,终于在最后一刻,他握住了母亲的手。就在这一刻,父亲似乎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母亲的掌心——那是一根断成两半的簪子,但其中一半已被修复,仿佛承载着某种未竟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