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何物……”
就在虞今美站在结界边上犯难之时,怀中不知何物倏地变得如同火焰般炙热,烫得她一激灵。
虞今美赶忙从怀中掏出那滚烫之物——竟是那条赤色丝带。此时的丝带悬浮在她洁白的柔荑上,仿若蜿蜒而下的鲜血。丝带上原本乌黑的墨迹开始泛起金光,愈加耀眼。
下一瞬,泛着金光的字如同变戏法般从丝带上跃起,向着结界上那块巴掌大小的封印印记飞去。二者相互融合,在午夜散发出刺眼的白光,教人睁不开眼来。
再睁开眼时,隔绝在她身前的结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掉漆的木门。
“果然……”
“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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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凌霜殿内。
“来来来,云凌,今天给我敞开了喝。”
“咱们不醉不归!”
笠焱掌门大咧咧地在软榻上坐下,捻了捻下巴上的山羊胡。即使还没喝酒,却也掩盖不住他面上的红光,宛若峨眉山上猴子的红屁股。
“笠焱,你一向知道,吾不胜酒力的……”云凌仙尊常年冷若冰霜的面庞有了裂痕,不禁无奈地揉揉眉心,“还有,你可是逢喜事了?为何今日来寻吾饮酒?”
“嗐嗐嗐,你这话说的,你又不是真喝不了。想当年老夫同你们几个毛头小子那可是叫个潇洒……”话说一半,笠焱掌门似乎忆起往事,顿了顿,岔开话题。
“不论如何,你今夜可是躲不了这顿酒了,”笠焱掌门当即吹起唇边的胡须,一面掐诀唤出几壶美酒和两盅青瓷酒杯,一面不满道,“还有,难道老夫未逢喜事就喝不得这酒了?哪来的道理,喝喝喝!”
云凌仙尊只得陪着笠焱这个无赖老头(不是……)喝了几杯。烈酒下肚,辛辣在喉间蔓延开来。不出片刻,云凌仙尊初雪般的面颊便染上薄红。
“哈哈哈,今天老夫定要喝个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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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今美身旁悬在空中的赤色丝带并没有消失,而是开始自燃。明亮的火光划过虞今美的眼底,一片黯然。赤色丝带很快便燃尽,唯独留下一团金色的亮球,跟在她身旁。
木门被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满阁的灰尘在月光的照应下散发着细碎的光芒,宛若夜空中的繁星,而无数的机密卷宗便隐藏在这灰尘之下。
身旁赤色丝带化作的金球直愣愣地往前飞,仿佛是在指引虞今美前进的方向。虞今美不做多疑,也便跟着那金球走了进去。
金鼎阁还是蛮大的,虞今美足足跟着金球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最终目的地——一面墙。
虞今美:……
有没有搞错啊喂?
“难道我要穿墙而过吗?”虞今美兀自低声抱怨。但下一刻,那金球便飞到墙面的其中一块砖前。
虞今美伸出手轻轻叩响那砖块。声音清脆,里面必然有暗阁。用力按这块砖块,墙面便开始正抖着,房梁上的灰尘也尽数落下,还伴随着朽木断裂的声音。
虞今美:这地方不会要塌吧?
好在,虞今美的担心是多余的。墙面翻转,露出一条仅单人通过的黝黑小路。虞今美跟随着金秋走进小路,四周壁上的蜡烛便自己燃起来,瞬间照亮了狭小的路。
很快便行至路的尽头,虞今美进入了一间四处密闭的隔间。不过这间隔间看起来比外头的陈设要新得多,也没有那么多灰,看起来应当是经常有人来的样子。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座黄金台,直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就藏在这黄金台当中。
黄金台的正中央有一个球状的凹痕,一直跟随着虞今美的金球便飞了进去。“咔哒”一声,黄金台开始发生变化,仿佛一个层层拨开的礼盒。转瞬间,一卷泛黄的古籍呈置台上。
“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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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哈哈哈哈……”
云凌仙尊酒量本便不佳,此时被笠焱掌门灌得头昏脑胀。不过在这时他方觉着心念一动,值得勉强调动着仿若浆糊的脑袋,企图找回一丝神志,“掌门,你感受到了吧?似乎有人进金鼎阁了。”
“哪里的事,”笠焱掌门脸红脖子粗,大着舌头道,“你就是成日操劳过度,过于紧张了。”
笠焱掌门又为云凌仙尊斟了壶酒,“放心,老夫未觉有人进入。再说了,咱们做了那么多的,不会有人找得到!”
“也罢也罢,可能是吾多虑了……”
坐在阴影中的笠焱掌门哈哈大笑,无人瞧见他沿地狱转瞬即逝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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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今美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拿过黄金台上的卷轴,眼尾薄红,眸中染上水色,“终于……阿爹阿娘,还有族人们,阿美终于要寻到真相了……”
“等等,”当虞今美看到卷轴书页时,瞬间凝固了,“三……三界史录?着什么会?”
“为何真相与着史录有关?”虞今美神色木然,仿佛坠入冰窖,“况且仙中亦然不许讲论史事……”
不许讲论史事。
这有些奇怪啊,为何不许大家去知晓?事实不就被埋没了吗?
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认为这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呢?
就在虞今美陷入自我怀疑之时,藏书阁外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虞今美心道不好,只得掐了个诀将卷轴复录下来,藏至袖中。“得快些,不然来不及了。”她又把卷轴放回黄金台,恢复原样。
随后虞今美身披斗篷,将脸藏在兜帽之下。照着模糊的记忆在藏书阁找到后门,成功离开,融入夜色。
山上温度降的总比山下快,山中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包裹着虞今美。虞今美裹紧斗篷,极速前进,只想离开此地。
下一瞬,只听“砰”的一声,呼痛声音响起。
“谁呀……”
“公主,是我。”
清列而熟悉的男声响起,虞今美抬眼便撞入了陆喜安那双如玻璃般澄澈的眼。
“嗐,原来是你,真是吓人。”虞今美放下心,可似乎是想到什么,那个刚放下的心转瞬又提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今日听闻公主在听剑台上昏迷,原是想着立刻来寻公主的,可因着分修之事被留下来单独叙话,是以没能及时见到公主,”陆喜安顿了顿,看着虞今美冻红的鼻头,风轻云淡地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她身上,“等我完了事去寻公主之时,便瞧见公主,似乎往这个方向过来了。是以我便自作主张跟随公主到了这来。”
“哦……”虞今美在袖中抚摸着卷轴的边角,心中仿佛有蚂蚁在咬,急的不行。她眼神有些飘忽,淡淡开口道,“是夜已够晚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寝室吧。”
“听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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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铃薯🥔:感情戏有点少,我尽量多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