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悦被谢希柠一句话问得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转移了话题。
看着谢希柠天真无邪却又仿佛看透一切的大眼睛,再想到谢景行昨晚的“暴行”和今早的从容离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吃得死死的,也太好拿捏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得晾晾他,灭灭他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劲儿。
于是,当天下午,岳悦简单收拾了个小包,跟保姆交代了一声,也没通知谢景行,直接打车回了邻市的老家。
一路上,她还在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暗自得意,可车子越是靠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她的心情就越是低沉。
果然,刚进门,放下东西,父母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她累不累、最近过得好不好,而是上下打量了她空荡荡的身后,皱着眉问:“怎么又一个人回来?就没带个男朋友?”
岳悦心里顿时一凉,那句“我老公要是来了恐怕也会被你们吓跑”在嘴边滚了滚,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岳悦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当年岳母生她时落了病根,无法再生育。于是所有的期望和压力都转嫁到了她身上,指望她钓个金龟婿,好让他们晚年无忧。
当年她考上大学,家里死活不肯出学费,还是她自己暑假打工拼死拼活赚来的。好几年没回来,本以为时间能冲淡些隔阂,没想到一见面,依旧是这冰冷的现实。
岳悦心寒个彻底,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但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色和不好走的夜路,她只好压下情绪,想着凑合住一晚,明天一早就离开。
岳悦把自己关在小时候住的房间里,反锁了门,只想隔绝外面的一切。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门外传来父母异常热情甚至带着点谄媚的说话声,心里觉得不对劲,这才疑惑地打开门走出去。
这一看,她彻底愣住了。
只见谢景行身姿挺拔地站在并不宽敞的客厅里,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神色是一贯的从容淡然,脚边还放着一个小行李箱。而谢希柠正抓着他的裤腿,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你们怎么来了?”岳悦又惊又窘,完全没料到他会找到这里来。
谢景行闻声转头看向她,目光深邃,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来找我的老婆。”
一旁的岳父岳母眼睛瞬间亮了,尤其是听到“老婆”两个字,立刻迫不及待地插嘴问岳悦:“悦悦,这位是?”
没等岳悦开口,谢景行便微微颔首,态度礼貌却疏离:“您二位就是悦悦的父母吧?我是谢景行,悦悦的丈夫。”
丈夫?!
岳父岳母又惊又喜,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谢景行价值不菲的衣着和腕表上流连,显然对他的经济状况非常满意。
只是目光扫到他腿边的谢希柠时,笑容稍微淡了点。
岳母按捺不住,笑着试探:“小景啊,这孩子是……?”
“这是我姐姐的女儿,希柠。姐姐姐夫不幸离世,现在由我抚养,孩子叫我爸爸。”谢景行言简意赅地解释,同时温柔地摸了摸希柠的头发。
岳母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满和规劝:“哎呀,小景啊,不是阿姨说你,帮别人养孩子这算怎么回事啊?这负担多重啊!以后你和悦悦有了自己的孩子……”
“妈!”岳悦忍无可忍,猛地打断她的话,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她几步上前,一把将谢希柠护到自己身前,紧紧搂住,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你们怎么说话的,西西就是我的女儿!”
她环视着眼前一脸不以为然的父母和神色稍微冷峻下来的谢景行,只觉得这个家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我们走!”她拉起谢希柠的手,看向谢景行。
谢景行正犹豫着,突然岳悦也牵起他的手,带着父女俩往外走。岳父岳母还在身后试图挽留,但三人谁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