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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大雨下了很久才停下,文潇几人却宁愿它晚些停歇。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弥杳的存在。
这场及时的雨,就像她送给他们的离别礼物。
盛大又光明。
猝而,一个侍卫匆匆跑过来,向靠在门边的范瑛禀报道:“大人,地牢关着的那只妖突然就倒地不起了,我们怎么唤他都没有声响,是不是...”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话虽然没说完,众人却也听明白了。
如今这缉妖司的地牢里关着的只有冉遗一只妖,他又因为弥杳的缘故外出打了好几次“工”。
一来二去的,地牢的侍卫们基本上都认识他们了。
有的甚至还能和冉遗聊上几句。
再加上齐小姐每日固定时间都会去地牢看望冉遗,少不了为他打点。
总之对于冉遗毫无预兆的晕倒,就算不提那无法言明的私交,他真的在他们守值的时间里出了事,他们是难免被责罚的。
说话间,齐小姐也步履急迫地小跑着过来,说出了与侍卫大差不差的话。
只是相比之下,她的言辞字里中还多了一些恳求。
直到看到齐小姐,赵远舟才打消逃避现实的念头,大脑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
范瑛听了侍卫和齐小姐的话,当即便朝着地牢走去。
只是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错乱无序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以赵远舟为首的方才还像在扎根似地稳站了几个时辰没动的几人全跟了上来。
见此他也没说什么,转过头继续跟在侍卫后走。
其实文潇几人并不知晓赵远舟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就有那么一种莫名的预感。
一定和弥杳有关。
所以他们便跟上了。
说起来,这还是离仑第一次正经进缉妖司。
上一次还是在槐江谷。
途径的景象与他幻化出来的别无二致,离仑却没有心思打量,只缄默地跟着他们走。
他的内心远不如他表面显露的那般平静。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田深处的某个角落滋生着一股不知名的欲念,只待他究明那妖的昏倒是否与弥杳有联系。
彼时他将做出一个足够疯狂的举动。
...
前身为卓家府院的缉妖司总览很阔。
平日里从大堂走到地牢高低也得半刻钟,可架不住这群人心急脚快,起码少用了一半的时间。
侍卫解开了关押着冉遗的那间牢房的锁。
静谧的略显黯湿的空间内,垂下的锁链打在铁栏上与推开牢门时糅合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众人却毫无关切之意,目光悉数集中在地上蜷缩着身躯的冉遗身上。
他面色惨白,额间遍布冷汗,双拳紧握,似在忍着什么。
他们之中最懂医药的白玖还在昏睡,看不出所以然的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赵远舟身上。
赵远舟本想着用妖力帮冉遗稍微缓解一下痛苦,怎料还没等他触碰到他的身体,就被一股力量挡了回去。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几分,视线下移至其丹田处。
半晌,他惊疑出声:“他的内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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