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八千米的高空往下看,万事万物都会显得渺小而脆弱。
南渡站在直升机大开的舱门前,白皙修长的手抓着旁边的扶手,探出大半个身子另一只手的食指抵着左耳里的通讯耳机,热烈张扬的红发被风吹得肆意,黑色的劲装包裹着纤瘦的腰身,随意蹬在凸起处的长腿又细又直。
耳机里传来年轻男人清冷但压不住颤抖的声线。
南冶“南渡,现在下来”
南冶“别让哥生气”
身为土生土长的澳门人,南冶的内陆话过分标准了。
南渡扭头,纤长的眼睫垂下,轻轻瞥了眼记录高度的显示屏。
不多不少,刚好八千米。
南渡看着显示的数字满意的笑弯了一双璨若星河的小猫眼,嗓音又甜又软。
南渡“你确定?要我现在下去?”
南冶听南渡这么一说,内心感叹他弟终于听话了,也就放松了声线。
南冶“对,现在下来,然后回国”
南渡“好”
南渡随意应了声,把耳机摘下来随意往后一丢,他身后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青年接住了耳机,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中文问他。
艾德·里安“渡,这样对南爷真的没问题吗?”
南渡满不在乎的舔了舔唇角,眉尾微微挑起。
南渡“Nobody cares.”
随后纵身一跃,四肢大开,耀眼的红发被风吹得凌乱,心脏在极速刺激下迅速跳动,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样。
他感到浑身无力,有一种全身的生命力流逝的感觉。
这种生死受自己掌控的感觉让南渡感觉很舒服。
南渡尊重生命,但同样厌恶半死不活、垂死挣扎的自己。
另一边的澳门,南冶在听不到弟弟的声音后心下没有来一慌。紧接着,手腕上的金属手环没命的滴滴响,象征着南渡生命体征的数字急剧缩小。
把手环摘下来用力砸到墙上,清冷的声音沉沉的骂了句脏话。
南冶“抵屌啊!”
房间里站着的一群黑衣保镖被压的不敢抬头,南冶咬了咬腮边的软肉,修长的指尖把玩着一支18K白金钢笔,笔身镶嵌的红宝石低奢内敛。
男人声音懒懒的,语调没什么起伏,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南爷现在心情很不好,都靠边站。
南冶“把他卡冻结了,一分钱都别留”
万能人物“是”
南冶重新拨通了通讯耳机。
耳机里传来青年吊儿郎当,但又格外恭敬的声音。
艾德·里安“南爷”
南冶冷淡的回他。
南冶“里安,家族继承人的身份不想要了直说,我相信你哥哥很乐意代劳”
男人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艾德心口,他嘴角下意识扯起一抹弧度。
艾德·里安“我知道了”
南冶“好好看着南渡,最好让他在一天之内滚回来”
南冶“还有,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南冶“作为他的玩伴,你应该有属于一个玩伴的自觉”
艾德说到底只是个刚刚参与家族事务的二世祖,在南冶这个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顺位继承人面前,实在不够看,他甚至都不敢在南冶面前耍些什么小心思,只能干巴巴的顺着南冶的意思走。
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