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水杯，”他指了指她手里的玻璃杯，“明天还我。”

“哦，好。”她点点头，转身快步走了。

走了很远，她才敢回头看一眼。周则嘉已经回到了篮球场上，正在和队友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笑容。

阳光洒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宋又黎突然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回到宿舍，宋又黎把玻璃杯洗干净，放在书桌上。她看着杯子，想起周则嘉刚才的样子，心里有点甜甜的。

她翻开笔记本，在今天的日期下面，写下：

“有人给我扔纸团，周则嘉帮我解围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写下：

“林薇薇让我给周则嘉送情书和零食，他给别人了。”

写完这句话，她突然笑了，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很柔和。她知道，她的兵荒马乱，好像多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食堂的人声像被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宋又黎把餐盘里的番茄炒蛋拨成小堆，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蛋白，慢慢往嘴里送。

对面的空位突然被拉开，金属椅腿蹭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她抬头时，正撞见周则嘉放下餐盘的动作——他今天打了份糖醋排骨，酱汁红亮，和她餐盘里寡淡的素菜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人？”他坐下时，视线扫过她几乎没动的米饭，眉梢微挑，“吃这么少？”

宋又黎捏紧筷子：“还好……”

“还好？”周则嘉夹排骨的手顿了顿，语气里带点不易察觉的无奈，“不是有贫血吗？”

她猛地抬头，眼里的惊讶藏不住：“你怎么知道？”

周则嘉像是被气笑了，放下筷子靠回椅背，指尖在桌沿敲了敲：“初三，星港中学。秋季运动会，有人在操场跑八百米，跑到第三圈直接晕在终点线前。”

宋又黎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餐盘里。

“当时是谁背着你往医务室冲。”他看着她逐渐睁大的眼睛，故意拖长了调子，“某位同学醒来只记得校医的话，连句完整的谢谢都没说，转头就忘了救命恩人长什么样。”

记忆里模糊的片段突然清晰起来——刺眼的阳光，耳边的惊呼声，还有后背传来的温热触感，以及医务室里消毒水味道里混着的、淡淡的皂角香。她一直以为那是陌生的学长，甚至从没看清过对方的脸。

“是你？”她的声音有点发颤，脸颊瞬间烧起来，“对不起……我、我那时候脑子懵的，而且……”

而且她总觉得，像周则嘉这样耀眼的人，不会记得她这种扔进人堆就找不着的普通女生。

“同学都不记得，真是没良心啊。”周则嘉挑眉，伸手把自己餐盘里的排骨夹了两块到她盘里，“现在记住了？”

“记住了！”宋又黎赶紧点头，指尖攥得发白，“真的很谢谢你，那时候……”

“行了。”他打断她，重新拿起筷子，“先把饭吃完。贫血还挑食，想再晕一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