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虹玉闻得此言,恰似那娇花遭了疾风,娇/躯不禁一颤,面上的苦涩仿若那乌云蔽日,刹那间弥漫开来。
她缓缓螓首低垂,一双柔荑把那衣角紧紧攒住,直攥得指节都泛出青白之色。
贝/齿轻咬下/唇,欲语还休,那胸脯亦微微起伏不定,瞧这般模样,自是心中煎熬,百般挣/扎。
俄而,仿若下了极大决心,她仰起脸来,美目之中尽是恳切与无奈之情,轻声道:
“但望殿下施恩,借些银钱与我,好渡此难关。我自当立下字据,权且当作为殿下暂借。”
言毕,那脸颊飞起一抹羞赧的红晕,却又转瞬被焦急之色替代。
凤璃月正端着茶盏,那手竟在半空滞住,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之色。
她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目光自濮阳虹玉身上移开,仿若陷入沉思。
手指轻轻叩着茶盏边缘,发出有节律的声响,声声皆似敲在濮阳虹玉心坎之上。
少顷,她微微轻叹一声,面上神色仍旧淡淡的,然那眼眸之中却悄然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恻隐之意。
濮阳虹玉立于当地,双脚局促地挪移,时而脚尖轻点地面,时而脚跟微微踮起,双手绞缠在一处,甚是不安。
一双妙目紧紧追随着凤璃月,嘴唇微微翕动,好似还有未尽之言,却又强抑着咽下肚里。
凤璃月将茶盏放下,双手交叠搁于膝上,沉默片刻,方启朱唇问道:
“想必是有急事,不然你断不会寻到我这里来。”
濮阳虹玉忙不迭点头,几缕青丝自鬓角滑落,更添几分楚楚之态,应道:
“正是呢。那服装生意亏空甚多,若再不补上,底下那些人可就没了活路,要受苦了。”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理了理耳边的乱发,虽说这室内暖意融融,可她那额头竟已沁出细密汗珠。
凤璃月微微蹙了蹙眉尖,回想起与濮阳虹玉相识的过往,不过是上山学艺时偶然几次碰面寒暄几句,对她的底细实在知晓有限。
但此刻见她这般焦急模样,心中那股子涉世未深的善念竟也悄然萌动。
“要多少?”
凤璃月轻声问道,声若蚊蝇。
濮阳虹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旋即又强自镇定下来。
她慌乱地转过身去,在屋内桌案上翻寻纸笔,手忙脚乱间碰倒了一个妆盒,忙伸手去扶,口中不住念叨:
“多谢殿下,我这就去立字据。”
寻得纸笔后,她深吸一口气,似在给自己鼓劲儿,而后缓缓回身,望向凤璃月,嘴唇轻启,小心翼翼地道:
“五百两黄金。”
凤璃月神色未改,眸光平静似水。
她久居这山中,于钱财之事向来看得淡了,虽晓得这是一笔不小的款项,却也并不十分在意。
只轻轻颔首,和声说道:
“此数确然非小,你去写罢,这利息便免了,莫要因这银钱之事伤了你我情分。我稍后差人将钱送来便是。”
濮阳虹玉闻听此言,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忙屈膝行了一礼,声音略带颤/抖: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这般大恩大德。”
言罢,便匆匆移步至桌前,提笔蘸墨,着手写起字据来,只是那手仍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写出的字迹也略显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