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墨兰,人如其名,一朵外表清雅圣洁的黑莲花。
一生下来就是盛纮和林噙霜的掌上明珠,无他,实在是因为长得太好看,衬得兄弟姐妹都成了泥。
就连王大娘子再不喜欢林噙霜,也不得不承认她运道好。
得了这么个钟灵毓秀的女儿。
父亲偏爱,母亲宠溺,墨兰小小年纪就养成了目下无尘的性子。
偏偏她还会演戏,在长辈面前柔弱乖巧,对下面两个妹妹却是另一种脾性,张扬跋扈。
面对墨兰日常欺负找茬,透明人明兰默默承受,几句讥讽罢了。不服气的如兰则是跑回去告状。
王大娘子便去寻盛纮和老太太哭诉。
盛纮一直懒得理会女儿间的口舌之争,尤其罪魁祸首还是他的心头肉,几次都敷衍过去。
“这些小事你也能闹到老太太面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指着王大娘子,痛心疾首道。
王大娘子蒙了,感情她为女儿出头还做错了?
“主君,你这是什么话,你未免太偏心了!难道只有墨兰是你的女儿,如兰明兰就不是么?”
“自然都是我的孩子。罢了,我不跟你争。”盛纮一脸厌倦,转头就走出正院,去了林栖阁。那里才是温柔乡,解语花。
王大娘子留不住他,只得抱着女儿唉声叹气。
小孩子也是会看脸色的。如兰知道父亲更喜欢墨兰,从此以后奋发图强,和墨兰成了死对头。
后来盛纮升官,举家搬到了汴京。
林噙霜住的地方还是叫林栖阁,墨兰住在葳蕤轩,布置装潢比在扬州时更加精致华美。
墨兰满意极了。
庄学究在学堂教书,墨兰也在其列。还有盛府其他姑娘少爷。
她傲气,向来跟同龄人玩不到一块去,也不想发展什么闺中好友。坐在角落里独自美丽。
十几岁的墨兰朱唇皓齿,杏眼流盼,一身浅色罗裙外搭银线绣芙蓉的外衣,似月宫清辉谪落凡尘。
有些人出现便是一场惊鸿。
前来学堂读书的齐衡原先心如止水,看见墨兰第一眼,霎时间心如擂鼓,忘了要说什么。
盛长枫没察觉不对,压低声音提醒道:“诶,庄学究看着你呢。”
齐衡下意识抬头,对上庄学究的严厉目光,哪里还记得前因后果,呐呐无言。
最后多抄了二十遍作业。
齐衡出身显贵,人也俊秀,一贯是学堂内的风云人物。
姑娘们难得看他吃瘪,善意的笑了起来。
如兰转头只和明兰说得起劲,刻意孤立了墨兰。因为即便她们不主动,墨兰也从不搭理她们。
谁晓得傲气个什么。
不就是长得漂亮了些,诗词歌赋精通了些。如兰撇了撇嘴,“也就爹看不出来她的真面目。”
等她哪天暴露了表里不一,恶毒的事实,看谁还喜欢她。
明兰听着,欲言又止。盛纮又不傻,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墨兰秉性,他愿意包容罢了。
只是这话可不能说给如兰听。“姐姐说得对。”
不然如兰得闹个鸡犬不宁。
如兰这才心满意足,得意看了一眼墨兰。“会写诗读书有什么用,不过是庶出,低人一等。”
这话就有点太难听了。
虽然墨兰平日骂如兰骂得更狠,什么蠢猪脑袋,但好歹是私底下。
墨兰本想反唇相讥,却见盛长柏面色沉下来,一旁的齐衡也冷着脸,起身反驳如兰的话。
“五姑娘慎言。本朝重文,非是嫡庶出身,而是人品德行,五姑娘的教养倒是令在下大开眼界。”
听起来还挺有正义感的。
正巧齐衡担忧的望过来,墨兰与他对视一眼,受惊一般缓缓低头,面上浮起两团红云。
芙蓉低眉,美不胜收。
齐衡又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