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将津南山的草地染成暖金色时,林七夜和安卿鱼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倒在柔软的草坪上。
35公斤的负重从肩头滑落,发出沉闷的声响,肩带勒出的红痕在晨光下格外刺眼,混着汗水与泥土的军装贴在身上,却没人再顾得上整洁——此刻,连呼吸都要拼尽全力。
“终于……终于结束了。”
林七夜望着头顶渐渐升高的太阳,长长舒出一口气,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小腿,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倒头睡上一天一夜。
这群教官哪里是训练,分明是把他们当疯狗遛,十个小时的负重奔袭加无人机追杀,他的腿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安卿鱼难得没在意身上的草屑和泥土,甚至放任手肘蹭到了沾着露水的草地。
他抬手搭在额头上,遮住刺眼的晨光,上调的凤眸半眯着,望着天边被染成粉橘色的云彩。
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缓下来,可脑海里却反复回响着之前从负重音响里传来的对话——那句清晰的“写给你的”,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的思绪里。
他和林七夜不一样。
林七夜当时满脑子都是“不能被淘汰、不能让阿月失望”,连呼吸都顾不上,哪有心思细听那些对话;可他不一样,安卿鱼天生对声音敏感,哪怕在狂奔中,也清清楚楚捕捉到了沈青竹的每一个字,还有李亮提到的事情。
原来那个总是皱着眉、说话像带刺的沈青竹,也有这么别扭的一面。
安卿鱼的指尖轻轻动了动,草叶上的露水沾在指腹,带来一丝凉意。
他心里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既觉得沈青竹把暗恋藏在狠话里的样子有些可笑,又隐约觉得,那份笨拙的温柔,其实和林七夜直白的依赖、自己隐忍的在意,没什么本质不同。
都是想靠近,却又找不准方式罢了。
“在想什么?”
林七夜侧过头,看到安卿鱼盯着天空发呆,连睫毛上的水珠都没察觉,忍不住出声打断。
安卿鱼收回目光,看向林七夜满是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没什么,在想……我们总算没给阿月丢脸。”
他刻意避开了沈青竹的话题——有些秘密,没必要摊开在晨光下,尤其是涉及到月白时,每个人心里都该有块属于自己的角落。
而且,小月亮也需要新的能量来源,沈青竹的能力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七夜一听“阿月”,眼睛瞬间亮了些,用力点头:“对!阿月肯定在监控室看着我们呢!一会儿见到她,我要跟她好好说说,我们怎么用金属片骗无人机,怎么找到那些不动的松树!”
他兴奋地比划着,好像一只快要见到主人就开始疯狂玩摇尾巴的金毛,完全没注意到安卿鱼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
安卿鱼没再说话,重新看向天边的太阳。
晨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驱散了夜跑的寒意,可他心里却悄悄多了个念头——
下次再见到沈青竹,或许……不用再像之前那样针锋相对了。
毕竟,他们都是想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吗?
虽然有时候他很没有礼貌,但是作为正宫,他应该包容下面的无礼啊!
安卿鱼并不觉得沈青竹可以后来者居上,他应该没有那个脑子才对。
就像林七夜这家伙一样,一遇到有关小月亮的事儿就大脑宕机,迟早会被人玩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