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

　　最后一节历史课的阳光斜斜照进教室，你盯着散兵在黑板上写下的解题思路，笔尖无意识在笔记本上画圈。

　　他讲完转身时，湛蓝的眼睛扫过你，“听懂了？”

　　“大概吧…”

　　其实完全没听懂。

　　但没关系，虽然你文科烂到极致，但你理科名列前茅，等分科后就是你的辉煌时刻。

　　你期待，你幻想，你骄傲。

　　下一秒，你挨了个脑瓜崩。

　　眼前是某人放大的脸，“又在发呆，嗯？”

　　“我错了。”

　　分科志愿表发下来那天，你攥着填好的理科志愿，路过他座位时，瞥见他志愿栏明晃晃的文科。

　　嗯，毕竟是文科战神。

　　刚要挪开视线，他突然拽住你手腕，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蛮横，“分科后，你打算彻底把我甩在身后？”

　　你被拽得踉跄，莫名心慌，想解释“只是普通同学正常分科”，可他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里，翻涌着你看不懂的情绪。

　　“你说，”他忽然凑近，危险的气息笼罩你，“要是我把你错题本藏在文科班，你会不会……为了找它，多来文科班转转？”

　　“我没错题本。”

　　“……”

　　对方顿住片刻，泄了气，而窗外蝉鸣愈发聒噪。

　　他松开手时，志愿表边角被捏出褶皱。

　　你逃也似的离开，却没看见他望着你背影，以及那一抹近乎偏执的笑。

　　“站住。”他说。

　　你站住了。

　　“你真要这么选？”

　　“我文科一直不及格，选理科才是正常规划。”

　　他突然伸手抽走你手里的表，动作快得你根本反应不过来，“文科不及格？”他冷笑一声。

　　他逼近你，雪松气息将你环绕，“那我帮你补课，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留在文科班。”

　　“…如果被迫选文科，我会转学。”

　　你喜欢当强者，喜欢名列前茅，喜欢赢，喜欢挑战，你无法接受排名落后的自己，所以你一定要选理科。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睛里的光暗了暗，像是死气沉沉的深海。空气安静得可怕，你甚至能听见远处理科班同学讨论志愿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同一科？那些所谓的教学资源，那些规划，比我重要这么多？”

　　你张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正混乱间，上课铃突然响起。

　　他盯着你看了几秒，突然把志愿表扔回你怀里，转身大步离开，黑色的校服在风里猎猎作响。

　　你低头看着怀里的志愿表，满心茫然。

　　后来几天，散兵像是刻意躲着你。

　　你去交历史作业，往常他总会找机会和你说上几句，可现在，他只是面无表情接过作业本，连个眼神都吝于施舍。

　　你心里有些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僵局。

　　直到分科名单公布那天，你在公告栏前看到自己明晃晃的理科班名字，刚松了口气，就听见旁边同学议论：

　　“你听说了吗？隔壁班文科大神散兵，居然填的理科，气的老师把课本都摔了。”

　　你猛地转头，就看见人群里的散兵。

　　他也正望着你，湛蓝眼眸里满是笑意。

　　你瞬间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这个疯子，为了留在你选的科，放弃了擅长的文科，跳进了你选择的“地狱难度”理科赛道。

　　“你疯了？”

　　你几个大步迈过去，揪起他的领子，他却无所谓地耸耸肩。

　　“现在我们是同一科的‘普通同学’了。”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肩头，可你却觉得浑身发冷，你突然发现自己是在乎他的，你不愿他成为“倒数”。

　　总不能让历史状元在理科班挂科吧？说出去太丢人了。

　　你松开他的领子。

　　“明天开始，每天找我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