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到吉林,入敦化,进二道白河,来到横山林区的营山村。
队伍会在这里修整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启程上雪山。
吴邪下车后看着和十年前几乎没有差别的村子,满目感慨,想哭,却又哽在喉间。
总觉得说什么都矫情,但他三叔的他就是想要矫情地大哭一场。
“哇——”就在他眼泪快要掉出来时一道欢快的女声在边上响起,接着是被带起的寒风。
他其实闻不到什么味道了,但总觉得扑到鼻尖的风是香的。
可能是水蜜桃,或者荔枝,或者苹果的香气。
他记得在沙漠里的时候银河总是会含着五颜六色的棒棒糖,是小时候就有的牌子,他记忆中是很甜的。
银河助跑,冲刺,起跳:“啪——”
厚厚的雪堆里出现一个人型凹陷,黑瞎子慢悠悠地走过来拎着她的后背把她提起,往边上走了两步放下:“啪——”
“哈哈哈哈哈哈——”
黑瞎子也笑,又把她拎起,再往边上走两步,放下:“啪——”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一个拎,放,一个快乐的大笑,就这么从村口玩到村里的招待所。
胖子在自己的胸口处拍了几下,撞撞吴邪的手臂:“天真,胖爷我怎么看得尸体暖暖的呢?”
吴邪:“……大哥你走到这了能不能稍微有点儿尊重?”
尸体暖暖的,然后起来了,这对他们盗墓贼来说是好事吗?
“切——”胖子斜了一眼吴邪,“那你倒是把你嘴角的笑收起来啊。”
银河第一时间脱掉外套钻进炕上暖呼呼的被窝里,这还是她第一次睡炕,有点儿神奇。
她喜欢软床,软枕头,软被子。
但炕硬硬的,装了不知道是麦子还是什么的枕头硬硬的,十斤重的被子也不够松软。
但——
“好舒服啊!”
虽然她体力好,身体好,但也冷啊!
幸好北方温度低,雪不会在身上化成水,外套抖抖就把雪都抖掉了。
吴邪拿了一盆水过来往地上撩了几下,又把剩下的水放在地中间。
围着被子的银河看了眼吴邪,又看了眼地,又看向吴邪。
吴邪站直,叉腰:“你干嘛呢?”
银河摸摸脸:“不知道啊,就是你这样,好像爸爸啊……”
不是她爸爸,她亲爸她没印象,后来的爸爸印象也不深,他到了汪家后总是出任务,就算不出任务和她也不亲近。
吴邪刚刚的动作让她想起同学的爸爸。
她小时候在外面也是有很要好的朋友的,去要好的朋友家做客,朋友的爸爸给她的感觉和吴邪刚刚给她的感觉好像。
吴邪:“你非要叫我爸也不是不行,正好我们吴家缺个后代。”
银河翻白眼:“你们吴家配吗?”
汪灿在边上加了一个词:“呸——”
房间瞬间安静。
刚刚雪地里看着黑瞎子和银河玩闹时暖起来的心渐渐变凉。
吴邪再一次意识到,面前这个裹着被子鼻子被冻得红彤彤看上去可爱可亲的小姑娘,流着麒麟血的小姑娘,站的是汪家。
他转头看向张海楼,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自家人都管不住,张家人跑汪家做事这听听看像话吗!这下好了,把麒麟女也落人家家里了!
胖子从后面探出来头来,好奇地问道:“哎?你色、诱成功了没啊?”
张海楼静静挽袖子,左手吴邪,右手胖子地往外走,还没忘记和银河报备行踪:
“我有事要交代这两位伙计,回来给你带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