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沉溺在黑暗中,恍惚间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黑暗在慢慢褪去,我就这样到了一个带有光亮的地方。
但这光依旧模糊,毕竟这模糊的光源是从不知多高天花板上唯一的一座烛灯上发散而来的。阴冷的灯光洒在我的肩头、我的发丝,也洒那一排排的书上。书本排列整齐的放在书架上,书架就这么静立在墙的一侧,直通天花板。我抬头望去,好像只见到那书的阴影面。
华贵的大门打开了。这个声音让我转头去看向那--原来那里就是出口,就是大门。
那个开门的男人进来了,面带悲色。
我很想问问他,你为什么悲伤?因为他的面上充斥着化不开的忧愁,眉头就那么一直微微皱着,低垂的眼眸被细长的睫毛盖住。
但我还是没说出口,但是他身后的人先说了
那人便是左--把我带到这里的少女。
“嗨喽!教主!”她的声音是那样轻快,脸上还是过分的喜悦。
面对她的打招呼,我只是有些局促的举起了右手微微摇晃。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回答她那过分的热情。
相比之下,那个男人就太冷酷了。
他什么都不说,关于她的一切,还是左告诉我的。
她跟我说了好多好多,我只是呆呆地听着。从他的话语间我知道了太多,收到了过多的知识使脑子感觉有些肿胀。
“总之呢,就是这样啦。所以等一下我们就要出发去拿回属于您的东西啦。”左轻快的结束了话语。然后她便拉着右(也就是那个男人)走出了门。
我一时呆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应该跟得上去呢,还是继续站着?
他们走的时候带上门,门封闭着,没有一点外面的光透进来。房间内的光源只有,那一座高高的烛灯散发着悠悠森气。我长舒一口气,突出的是满口黑烟。这惊得我往后退了几步,不知不觉撞到了门,它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我转身下意识想打开它,但它好像不太欢迎我--也可以说是太爱我了,我竟怎么样都打不开这扇门,好像是这个房间想让我都在这里温存些时日。
可这样太令人感到惊恐,等我转头时,我那一口黑烟早已消散在房间内。我好像听见窗外的风声,听见烛火在摇曳,听见书本在讥笑。这使我我大脑有些混乱,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身子一软,我无力地倒在了门前--肉体不太受我的控制了呢。我抱头试图缓解这刺耳的鸣声对我精神与大脑的损伤和刺激。但是这刺耳的鸣声是从哪来的呢?是窗外还是书本,又或是那正在摇曳的烛火。但我也早就管不了这些了,这鸣声使我眉头紧促,令人痛苦,令人悲伤。这使我有点共情右,可能他先前就如我这般痛苦。这种理不清,道不明,说不出的痛苦。
窗外的风狂笑着,它们随意的破开了窗,闹出巨大的动静。这又让我一惊,不自觉的抬头望向那。窗外那片黑暗成了我眼中最清醒的景。真是难得的天,黑得如此浑浊,却又有流云好似在其中翻滚,在风的叫骂中前行。
“去吧,去看看那片天吧。”脑中有声音在呼喊。我觉得好像是祂。
但我并没有过分在意,只是像有闲心似的走向那扇被破开了的窗。我趴在窗台,凝望着无尽的黑暗。黑暗的天空没有星与月,令人感到压抑,因为它真的像是要压在这片土地上,压碎这片陆地上所有的生灵。
狂风拂过我的脸颊,我感受着那刺耳的鸣声渐渐减弱,却依旧萦绕在我的耳旁。但这已经够了,令我感到了一些舒适。我好像抛弃了一切,抛弃了身后的一切,只用在意眼前的这片昏暗。
“下去吧,解放啦。”那声音又一次响起,让我感到有些舒适。但身体不受我的控制了,灵活的跳过了这低矮的窗台,就像着那黑暗冲去。
早已麻木的精神无法接受这天大的刺激,于是选择了继续麻痹自我。
黑暗将我包围,我向下看去,依旧是黑暗。一切都黑漆漆的,但我知道我在下落。会摔死吗?我不知道。回到奇怪的地方吗?我不知道,虽然这里已经够奇怪了。
向上看,我也看不见九重堂,更看不见我跳下的窗台。
就这样下落,保持失重感也挺好的。我闭上了双眼,沉睡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它们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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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睡去了,还是昏迷?反正等在有意识的醒来时,我坐在华贵的床上,精神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好像有浓稠的液体从脸庞流下。但我已无心去管这些,只是麻木的盯着前方。
前方是大门。它打开了,进来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仆。她好像有些开心的样子,看见我醒来,转身便呼喊着走出去,好像是去叫某人来。
这猜测确实不错,的确有人来了--一个戴着古怪面具的高大男人。他的面具在笑,也许面具下的他也在笑。但有什么好笑的呢?
但比起他,更让我感兴趣的是,身后微开的大门外那位被身着华服的男孩戏弄的女仆。但是他高大的身影将门缝遮挡,在我面前留下的是些许残影和声音。
他说了些话,奇怪的话,大多我都不记得了,只是依稀清楚--我的东西还给我了。但是它在哪里呢?带着疑惑我昏沉的晕厥。
这次我醒的倒是很快,但也可能只是我自己觉得快。在睁眼我就到了九重堂,但不是那个过分热爱我的房间,那个淡淡烛火摇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