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绛红色的霞光流淌在海面。北风正吹鼓白色的船帆,像是一只友好的手,推着这艘小船前进。
丁达尔稳稳地站在甲板上,两只手搭在船舷上,目光顺着船行驶的方向看去,能远远的看见一点灯光。
海风掠过她的发丝和衣角,她的脸被吹得有些冷。
丁达尔系上风衣的两个扣子,转身离开甲板,回到船舱里。
晚上九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小船终于驶进码头。
船上的水手们正喊着号子,把货物一批一批地卸下来。与此同时,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女人从跳板上走下来,悄无声息地拐进一条小巷。
巷子里停着一辆白色的卡车,车身上沾着点黑色污渍,不知道这污渍是什么。
丁达尔回头看看,确定背后没人跟踪,她拉开卡车驾驶室的车门,主驾驶座位是空的,她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就这样启动了卡车。
晚上九点四十分,这辆卡车停在了郊外一座寺庙里。丁达尔从主驾驶位上下来,扣打门环。
门上值班的是个小和尚,把门打开了,看眼前的人穿件灰色的外套,下身是牛仔裤,脚上一双黑色的旧皮鞋,带着白手套,头上带着米色的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看不清脸。
小和尚有点发懵:“你……干什么的……”
“来送水果……”,丁达尔故意把声音压的很低。
“啊……怎么……这么晚还来啊……”,小和尚的声音因为害怕,降的更低,像是在喃喃自语。
丁达尔自顾自地从卡车上卸下一箱子水果,用肩膀扛着,扛进寺庙里,在院落的地板上放下,又转身去扛另外一箱……
来回八次,八箱水果全部摆在院子里。期间小和尚想来搭把手,丁达尔严厉地抬头瞪他一眼。小和尚看那双眼睛挺瘆人,便没上来帮忙,乐得在旁边看她搬。
丁达尔把手套摘了,揣进兜里,揉揉肩膀。她忽然开口:
“你们这庙里,供的什么佛啊?”
没来由的问题让小和尚愣了一下。
丁达尔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语气,顿句都和刚才一模一样。
小和尚的脑子闪过一道电光,急忙答应:“是……东院供文殊,西院供普贤,北院供如来佛祖……”
丁达尔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我想给菩萨佛祖添柱香火,可以吗?”
“请……请施主自便。”
丁达尔点点头,在小和尚手里接过九柱香。
她先进了东边院落,上了三柱香,在文殊菩萨的金身前拜了三拜;其次走进西院,同样上三柱香,这次却拜了五拜;最后走进北院,上了香后,和如来的金身面对面站着,不拜,却也不离开。
小和尚有点发毛,小心翼翼地凑上来询问,“施主……这……是何意啊?”
“我在等你们佛祖下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这个佛祖,似乎不是眼前这座泥石煮成的雕像。
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