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觉得江湖危险又带有神秘,总有许许多多的天之骄子,鲜衣少年踏上寻往江湖之路,这期间人们包含着很多的情,有仇恨、有为梦想 人们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说辞,但是又能够完完全全的知道他们本心想着的是什么。
北蔺二十三年,入秋。
黑云覆盖,是大雨降临,空中雷电闪烁
在这风雨欲来的压抑中,一座隐蔽的地堡静静地隐藏在山谷里。
黑暗如墨,两名暗客,戴着斗笠,身姿挺拔,目光如鹰般长远地凝视着周围。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一阵脚步声混合着雨声传来,暗客警惕地握紧了腰间的剑,定睛一瞧,来者是名女子,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身材高挑而纤细,步态轻盈,那斗笠下是一张戴着鬼面具的脸,看起来渗人的很。
她手中拎着一个黑色的麻袋,经过雨水的打湿,麻袋里流出血水,与雨水混合在地面里。
女子不紧不慢地走到两名暗客面前,腰包中掏出一个方形的黑色令牌,上面清晰地刻着—“魍”。
“魍阶刺客,孤蛇,请令参见陌统领。”
女子抬起头,露出鬼面具,两名暗客看到令牌相互对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畏与胆怯,立刻侧身让开了道路。
“孤蛇”走进地堡,地堡内灯光昏暗,且摇曳不定。
她走进往日的石室内,在这微弱的光线下,一张巨大的石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在这间石室内,光线昏暗,隐约可见有两个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是男子,他带着面具,身材高大,身姿矫健,但却一副半挂的模样,一双腿翘着石桌上,黑色轻功衣的腰间挂着一个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陌”。
与男子相对的是一名女子,她同样戴着面具,遮住了双眼,面中挂着淡淡的笑。
她那一身鲜艳的红衣在这黑暗中格外夺目,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指甲。
二人听到了脚步声,同时抬起头,“孤蛇”径直走到圆桌旁,没有丝毫犹豫,随意地坐了下来。
她将麻袋放在石桌上,声音清淡:“目标已解决。”
寒鸦陌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麻袋上,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惊讶之色。
“这么快?”他的声音低沉轻佻,似乎对这个速度感到有些意外,“里面可是目标的首级?”
坐在他对面的“孤蛇”点了点头,将麻袋往前推了推,又从怀里取出几张器材图。
寒鸦陌拿起器材图,随意翻了两下,就又丢回了桌上 叹了一口气。
“唉,这老家伙还真是不识抬举,留着这么好的东西,好声好气的交换,还要蹬鼻子上脸。”
说着他拿起那麻袋,血水沿着周边滴滴答答的掉成了一条线,下一秒,麻袋就被寒鸦陌踢到了一边,滚到了角落。
空气中还散发着血腥味,女子用手扇了扇味道,然后转头看向“孤蛇”,语气轻柔谄媚:“真不愧是陌统领的人啊,出手了得。”
她的声音柔媚轻薄,仿佛能勾人魂魄一般。然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眸中的笑意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忌妒。
原本这个任务是她的,这次的任务由首领亲自下达,完成任务者可直接索要奖赏,她的身体早已不如当年,她甚是需要这次任务来仪表自己对无锋的忠心,可最后还是被这个人缆了去。
而此时的“孤蛇”,依旧淡然地坐在那里,对女子的夸奖毫不在意。
寒鸦陌将麻袋从石桌上扔到了一边:“孤蛇,你此次行动,有什么不对劲吗?”
“孤蛇”思索片刻:“这次的目标确实有些棘手,城府极深,与宫门合作,差点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寒鸦陌双手环胸,悠悠的走在屋内,“宫门……又是那个人,看来是时候会会他们了。”
“孤蛇”拿着书,将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颇为认真的看着书上的内容。
红衣女子拿起茶杯,为“孤蛇”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递到了“孤蛇”面前,轻声说道:“孤蛇,我们都好久没见啦,快和姐姐说说你这几日过得怎么样呀?”
“孤蛇”看着眼前的茶杯,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伸手接过了它。
然而,她并没有立刻品尝这杯茶,而是将茶杯放在桌上,冷冷地说道:“我的现状如何,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蔓红,你竟然有这么闲的功夫来询问我的事情,倒不如去好好的“服侍”你的那位‘客人’才是。”
“蔓红”对于“孤蛇”的冷言冷语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恼怒,她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随意地翻动着自己指尖的蔻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妹妹呀,姐姐我不过是随口一问,可别生气呀。毕竟,咱们姐妹之间也是要有尊卑之分的嘛。”
“孤蛇”听后冷笑出声,反问道:“尊卑?你与我同为魍阶,何来尊卑,你要是真论辈分的话,理应是你尊敬我。”
她的语气有些欠揍,有嘲讽但不多。
“蔓红”吃了瘪,终于不再多说了什么,气氛冰冷。
寒鸦陌慢悠悠的从一旁的柜子上取出一本泛黄的纸张,他故意躲着这两个人的争吵,毕竟两个女人一台戏,真的能吵死人。
“你们两个一见面就互掐,什么时候是个头?”寒鸦陌顿感觉得头疼,随后将纸张递给对面的人“孤蛇,你说宫门是什么样子的?”
“孤蛇”没有任何思考,毫不犹豫的回答:“虚伪,死板,规矩一大堆。”话锋又转:“但比不上无锋。”
寒鸦陌 笑出了声,这人说话现在是真的直言不逊。
“那就由你去会会宫门那些死板又虚伪的人了。”
寒鸦陌将纸张铺开,密密麻麻的字和几张画像。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也很值得,对于你来说很值得。”
“孤蛇”紧紧的盯着那几张纸,面具下隐藏的是满满的恨意。
寒鸦陌缓步踱至谢霜身前,将那张泛黄的宣纸轻巧地翻过一页。他修长的手指在纸上微微一顿,点向其中一幅画像。
“孤蛇”的视线追随着他的动作,落在那画卷之上。
画中是一位未及弱冠的少年,眉目如画,气质超凡脱俗,却又透露出一股稚气。
她的目光顺着画像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那个名字上——“宫远徵”。
“宫远徵。”她低声轻喃,声音细若游丝。
寒鸦陌侧身而立,视线也投向那幅画像。他嘴角微扬,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浮现。
“这便是接下来任务的目标,徵宫之主,宫远徵。”
寒鸦陌语调轻缓,似带着几分戏谑,“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寻觅踏入宫门的契机,总算没有白费这漫长的等待。”
他话音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此次任务,便是要你假扮成待选的新娘——”
寒鸦陌的话语稍稍一顿,随后又接着说道:“蔓红”。
“蔓红”手托着下巴,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寒鸦陌身上。
片刻之后,她从一旁拿起一本被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书。
“妹妹既然要踏入宫门了,那姐姐就送你一件礼物吧……”
“蔓红”唇角微扬,话语间满是神秘的意味。
说着,就把那本书递到了“孤蛇”的面前,随后她俯身凑近靠着她的右耳,轻声叮嘱道:“这可是我亲自挑选的,费了好大的功夫。”
“孤蛇”诧异的别过脸,眼中满是疑惑地看向“蔓红”。
“蔓红”脸上依然挂着那抹笑意,可这笑容在“孤蛇”眼里却格外瘆人。
每次面对“蔓红”这张漂亮的脸蛋时,“孤蛇”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这样美丽的皮囊之下,若是剖开她的心,怕是早已腐朽不堪了吧。
“孤蛇”目光落在手中的书上,余光偷偷瞥向寒鸦陌,只见寒鸦陌一脸专注地注视着自己。
她便小心翼翼地解开那黑布,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书呈现在眼前。
她轻轻地翻开几页,仔细查看其中的内容,突然间,她猛地合上书页,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她有些慌乱地将书本扔到石桌上,仿佛那是一个烫手山芋。
寒鸦陌见她异常的反应,凑了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那一篇画幅,是一个男女行房的云风春宫图,画面中的男女纠缠在一起姿态暧昧,颠鸾倒凤,幅度之大。
寒鸦陌与“蔓红”对视一眼,空气突然变得尴尬而迷茫,寒鸦陌合上书本,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下巴。
“你这个人,我让你准备的,是这个啊?”他拿起书,怼到“蔓红”面前:“拿回去。”
“蔓红”将手背在身后,满不在乎:“是你自己话没说清楚,她要嫁入宫门,这些东西总归是要学的。”
寒鸦陌恨铁不成钢,犹豫了一秒,又递到孤蛇面前,语气犹豫:“那…?你看看。”
“孤蛇”瞪了他一眼,转过话题:“这宫远徵还没到弱冠之年,以新娘的身份入宫,让我留下倒是难事一桩。”
寒鸦陌将书扔到黑麻袋的旁边,嘴角带着笑意,话语中满是调侃:“你和他年纪差不多,是很般配的呀。凭你的聪明和手段,还怕留不下吗?”
“孤蛇”冷声问道:“什么身份?”
寒鸦陌轻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扶正,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自然以玉城南宫府嫡小姐的身份借此接近宫远徵。传闻中,当年谢氏所遗留的蛊毒秘术,大半都流入了宫门。而宫远徵,正是这宫门之中最为精通用毒之道的人。”
“孤蛇”闻言眉头骤然一皱,神色间露出几分迟疑与忧虑,“宫门中人虽然固执,却并非愚钝之辈。更何况,那宫远徵与宫尚角关系匪浅,心思定然如出一辙,敏感且缜密。若以一个世家小姐的身份,过分表露出对蛊虫的兴趣,又怎能不引起他的怀疑?”
“这就需要手段和分寸了,不是吗?你这般聪慧,到时候随机应变便是。以你的本事,扮成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接近他,再找机会深入探寻,定能有所收获。
而且宫门如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你在其中,小心周旋,说不定还能得到其他意外之喜呢。”
“孤蛇”默然不语,迟迟未作回应。
她心中权衡着这次任务的风险,然而,她也深知,一旦错失良机,实现心中夙愿的希望便会愈发渺茫。
寒鸦陌神情悠然,毫无催促之意。他于室内缓缓踱步,继而从一旁的柜中拿出一个刀柄,将刀柄的底部打开,里面是空旷的,从刀柄里他倒出几粒白白的虫卵,放到腰间斜挎的锦囊中。
“我明白,潜入宫门乃是一项极其凶险之举。但这不正是你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吗?这些年来,你不辞辛劳地与宫门的人巧妙周旋,不就为了等待今日的时机吗?”
寒鸦陌的每句话都如同利刃般直戳她内心最柔软之处。
确实如此,这些漫长岁月里,她历经磨难,饱受煎熬,不正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吗?
“孤蛇”眼波流转,终于不再犹豫,拿上桌上的资料。
“蔓红”慢慢地拿起那张泛黄的宣纸。“唉,这么艰难的任务就落到了妹妹头上,这次可要小心哦,可别搞砸咯。”
“孤蛇”瞥了她一眼,“你若有本事,大可抢去。”
寒鸦陌打断她们,“别吵了,‘孤蛇’,这次的任务,进入宫门很容易,但出来就难了,进入宫门,你就是孤身一人,并且 走的每一步,都有可能让你身份暴露。”
“孤蛇”问:“留在宫远徵身边,他身上有什么可以能得到的?”
“宫远徵只是我们潜入宫门的一个由头,真正的目标,是谢家秘书,其次就是宫门的一些重要情报。”
“孤蛇”眼波流转,终于不再犹豫,拿上桌上的资料。
“好,那就按原先的计划进行,‘嫣’那边已经通知了吗?”
寒鸦陌见她应允,赶忙把锦囊递到她手中。
“任务已经全然告知了。唉,听闻南宫家主近日身体抱恙,不妨送他一份‘礼物’吧。”
他的语调轻巧,夹杂着些许调侃与玩味。
“孤蛇”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抹狠厉,即刻领会了他的用意。
“那我便替‘叔叔’谢过陌统领了,明晚见。”
话音落下,她把刀柄与锦囊揣进怀里,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斗笠,转身离开。
“蔓红”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将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轻轻抚摸:“你说…她进入宫门还能再活着回来。”
寒鸦陌似假装没有听懂她的话:“为何不能?”
“你少装傻,那年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
寒鸦陌面色冷漠,一双浓眉 紧紧的拧在一块:“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么多年首领能让她活着,就不会怕她的身份。”
“蔓红”似被逗笑了,笑得妖艳,离开前她只留下一句。
“祝好运。”
雨停了,南阳城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整座城街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街道上逐渐热闹起来,小贩的吆喝声、马蹄的哒哒声和人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一派繁忙景象。
而远在山谷的宫门,却与这繁华的南阳城形成隔绝。
宫门·羽宫
执刃殿内一片肃穆,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静坐于书桌前,眉头紧锁,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他便是羽宫的执刃——宫鸿羽。
“父亲。”一道正气凛然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宫鸿羽抬起头,看向门口站着的人,那沉重的面容稍稍柔和了一些。
“唤羽,你来了。”他低声道,嗓音中透着一丝疲惫。
来人正是宫鸿羽的长子宫唤羽,宫门的少主。
他缓步走入殿内,将手中的书信放于桌上。
“父亲,沈家那边来的消息。”
宫鸿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将那份书信打开。
宫鸿羽拿起书信,目光扫过字里行间,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沈家家主……昨夜遇害,头颅被割下,尸体悬挂在沈家大门外,死状极其惨烈。”
他说出这句话时声音依旧平稳,但眼底却涌动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寒意。
宫鸿羽无奈叹了口气: "我们精心设下的埋伏,还有暗处潜藏的侍卫,竟都未能阻挡他们的行动。"
宫唤羽道:"是我们低估了她。那个女人,巧妙避开了所有防线,假意借用将沈家嫡女绑架的由头把沈家主引出了我们的包围圈。"
北蔺沈氏,那可是贾商里的大拿,启蒙者是一个江湖人士,习得天下武功。
后来家族走了下坡路,这些年,全靠沈氏老爷操持,事业才慢慢有了起色。
前几年跟宫门合作,负责运输铁啊、钢筋啊,还有些暗器的小零件,就靠这点,在江湖上可出了不少风头。
他们这一得意,可把旁人给嫉妒坏了,不过真正招来无锋的杀身之祸,还是因为沈氏保管多年的家族秘宝——风月鉴
风月鉴,一种极为隐蔽的暗器。其内藏毒针,一旦刺入人体,必致死无疑,没有丝毫生还的机会。这也是宫门愿意与沈家合作的原因之一。
“他们想要的东西到手了吗?”
宫唤羽面色阴沉:“沈家家主死后,原本计划偷梁换柱,尚角弟弟与那无锋派来的刺客周旋,打算把假图纸和真图纸互换,可那无锋的刺客狡猾得很,中途察觉到图纸有问题,竟然原路返回,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把图纸抢走了。”
宫鸿羽站起身来,在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皱:“无锋……无锋手中的那几张底牌若是不除去,这江湖恐怕就要大乱了。”
他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连连叹气。
“唉,这件事还是等尚角回来后再商议吧。后天各方新娘就要陆续到达山谷了,务必要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宫唤羽站起身,恭敬地作揖。
“孩儿明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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