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智敏最近也经常做梦。
嗯……只不过……尺度相对大一些……
与金旼炡的震惊愧疚不同，柳智敏反而很乐在其中。
不愧是成年人。
柳智敏很享受将金旼炡压在身下，看着她身上泛着动情的潮红、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握着半推半就地拽着自己衣领的手。
要是……再叫两声自己的名字就好了……她甚至不太满意自己的梦境。
她早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这种事也不是没经历过。
柳智敏不是金旼炡那种傻子，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金旼炡这孩子……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呢……
不过……她能感受到，金旼炡向自己投来的，带有占有欲的、炙热的目光。
她也能感受到，这孩子对异常情感的动摇、迟疑。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柳智敏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柳智敏的笑容僵硬了。
如果金旼炡真的喜欢自己的话——
我嘞个擦！我工作！我工作要没了！
我这可是第一年工作啊！我这饭碗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柳智敏哭丧着脸想着。不过，她很快想出了一套说辞安慰自己——
说不定是自己想太多了呢……
她开始认真分析。就算她柳智敏谈过一百段、一千段恋爱，她也不能完完全全肯定对方喜欢自己。
所以这次，肯定是她判断失误了……柳智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金旼炡她……还小……她还有光明的未来……她肯定不会喜欢上年龄大她那么多的自己。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很快，她又想回自己身上。
自己……真的喜欢她吗？柳智敏突然产生这种疑惑。明明刚才还很笃定，现在却迟疑了……
柳智敏……你……在想什么？
在想——
只是一个梦，你却要凭借这个荒谬的梦来确定自己的情感？
在想——
金旼炡是自己的学生，不该对她产生这种感情？
或者说——
只是与金旼炡接触多了，所以她自然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柳智敏……你别骗自己了……
柳智敏的内心也有一丝挣扎。
她去厨房给自己到了杯凉水，一饮而尽。然后坐在写字桌前，打开台灯，发着呆。
柳智敏渐渐冷静下来，恢复了些理智。
不……不能。柳智敏这样告诉自己。
她不能，也不敢。
如此看来……自己之前做的一些事……已经出格了吧……
她又想到自己与金旼炡之前的对话、互动。渐渐的，红晕从耳朵一直蔓延到脖子。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这……还不算喜欢吗？
柳智敏不敢再想下去。她打开手机，给绘里发了条微信。
“睡了吗？”
对方秒回：“还没，怎么了？”
柳智敏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多了。
“怎么还没睡？在备课吗？”
“嗯。说吧，找我什么事？”
“关于金旼炡的……”柳智敏缓缓打出这几个字。
“我就知道。咋了，那孩子跟你表白了？不能吧柳智敏！”内永绘里有些震惊。
“没有没有，不是这件事。”柳智敏赶紧否认。
“幸好，不然让学校知道了，你工作准得没。”内永绘里也松了口气。
“我也知道，所以我现在……就有点……嗯……你懂吧？”柳智敏揉着太阳穴。
“我懂。”
“所以啊绘里姐，你得帮帮我啊。”
“那……我接下来问你的问题，你得说实话。”
“行吧……”柳智敏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你喜欢金旼炡吗？或者说，你敢喜欢金旼炡吗？”
内永绘里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柳智敏在屏幕前沉默了。她的手颤抖着，迟迟不敢打出“喜欢”两个字。甚至，她连打出“嗯”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敢。
“智敏，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犹豫的时候，答案就已经浮出水面了呢。”内永绘里见柳智敏迟迟没有答复，便明白了柳智敏的意思。
“智敏，要勇于面对自己的内心。”
“绘里，你会觉得我很变态吗？”
“不会，我理解你。”内永绘里打出这句话。她刚想打“因为我也有过”的时候，手却顿住了。
内永绘里无奈地摇摇头。一年前的事，不必再提了，更何况她和柳智敏面对的情况不同。
“旼炡知道了，会这么觉得吗？”柳智敏继续问道。
“智敏，金旼炡她喜欢你，她不会这么觉得。”内永绘里回答得不容置疑。
“我工作……”柳智敏虽然这么打着，但内心还是隐约一阵窃喜。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柳智敏，你该做点什么了。”
“我该做什么？”
内永绘里没有回答。
“还在吗？”
仍然是无人答复。
柳智敏拿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
她不停地叹着气。
她恨——
她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学生。
她恨自己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她恨自己不够果断，在工作和感情面前，她居然无法坚定地做出选择。
她也恨——
她恨为什么自己和金旼炡的身份是老师和学生。
她恨为什么自己和金旼炡年龄相差如此之大，至少在她看来。
她恨为什么自己和金旼炡同为女生，即使没有其他阻碍也不能被所有人祝福。
但……自己和金旼炡不是老师和学生的话，不可能每天都有这么长的相处时间……
自己不是女生的话……也不可能与金旼炡走得这么近……她也不会喜欢上自己，自己也不会喜欢上她。
她恨这些无形的、透明的阻碍。
但同时，她又感谢它们。
柳智敏握紧拳头，身体不停地颤抖。
她哭了。
这时候要是旼炡在，肯定会温柔细心地为她擦掉眼泪 ; 自己撒撒娇的话，可能还会陷入她温暖的怀抱、听到她动听的安慰。
想到这些，她哭得更厉害了。
金旼炡……你说……我该怎么办……
或者——
你希望我怎么办……
柳智敏躺在床上，慢慢地睡去了。她的眼角泛着泪花，脸上爬着泪痕。
梦中，金旼炡在远处歪着头、微笑着看着自己，向自己张开手臂。
柳智敏也张开手臂，向金旼炡狂奔而去。她想扑进金旼炡的怀抱。
马上就能碰到她了……柳智敏兴奋地想。
“砰！”柳智敏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
柳智敏没在乎。她看了看眼前的金旼炡，想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
但她的手并没有触碰到金旼炡，她碰到了硬硬的、凉凉的、像墙壁一样的东西。
柳智敏向后走了一小步，她抬起头看向天空，又回过来看了看眼前同样惊慌的金旼炡。
她们之间，似乎什么也没有，但似乎什么都有。
金旼炡撞了几下，面前的墙却没有什么变化。
“傻瓜。”柳智敏轻声说。
金旼炡似乎看清了柳智敏的口型，她不动了。
她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和金旼炡之间早已有了一堵透明的墙。
这堵墙，从柳智敏爱上金旼炡开始，它便存在了。直至现在，仍未消。，而且，它会越来越厚。
但就是这堵墙，让她看清了金旼炡，爱上了金旼炡。
也就是这堵墙，让她逐渐远离了金旼炡。
柳智敏醒了，她知道，这个梦，是在提醒她。
“！”金旼炡从梦中惊醒，她又梦到了柳智敏。不过这次不是什么香艳的画面。
她梦见柳智敏向自己奔来，她满怀欣喜张开双臂迎接她，但柳智敏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
自己很着急，但却无能为力。
她用力向前推了几下，墙纹丝不动。或者说，动了，但金旼炡并不知道。
她也不可能知道。
她看向柳智敏。
柳智敏说了一句“傻瓜”。是对自己吗？金旼炡愣了，为什么？
还没等她想明白，她就醒了。
金旼炡觉得这个梦可能是在暗示着什么。不过她太困了，便没有多想，揉着眼睛重新睡去了。
第二天，她和宁艺卓正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柳智敏。
“金旼炡，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柳智敏？”宁艺卓一脸认真地小声问道。
这个问题，金旼炡也问过自己很多回。她每一次都没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
她也不敢确定。
毕竟没有什么经历，对感情上的事也不是很了解。
金旼炡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但想到自己无数次的梦、滚烫的身体、还有宁艺卓不太对劲的眼神——
这应该是喜欢吧。
虽然不太确定，但金旼炡还是慢慢点了点头，然后又快速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承认，柳智敏的工作会没的。金旼炡的理智将她拉了回来。
她有点后悔刚才自己点了头。可恶，又被情感控制了。她心里恨铁不成钢地骂着自己。
宁艺卓摆出一副“我都知道了”的模样，对金旼炡摇着食指：“金旼炡，你骗不了我。”然后，她指着金旼炡，“你，喜欢柳智敏。”
“？”金旼炡表示疑惑。
“而且……”宁艺卓神秘地笑了笑，“柳智敏也喜欢你。”
“！”
“加油吧，你小子真有福。”宁艺卓拍了拍金旼炡的肩膀，笑着转了过去。
金旼炡还处在震惊之中。
柳智敏……喜欢我？不可能不可能……她是我的老师啊……不可能不可能……金旼炡在心里否认着，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
不过……柳智敏的有些行为……确实很不正常……这一点金旼炡还是知道的。只不过之前没多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但……金旼炡还是大胆地猜测过，柳智敏也许喜欢自己。
渐渐的，她便把这件事当成了事实。
所以每次柳智敏在做这些对于金旼炡来说有些出格的行为时，金旼炡也都是心知肚明地配合着。
现在看来……果真是事实啊……
年少的孩子不会考虑过多，只会因为心上人也同样喜欢自己而感到欣喜。
那自己呢……现在能确定自己的心意了吗？
如果这些行为不是柳智敏对自己做呢……
那早就被自己一拳打到九霄云外了。金旼炡几乎是下意识在心里想。
那柳智敏为什么可以……自己为什么不讨厌柳智敏做这些呢……
她又想到了那些梦，握紧了拳头。
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这些梦算什么……梦里自己对柳智敏的所做所说算什么……
那个周五的晚自习除了成绩的、其余的眼泪算什么……
明明可以离开、却非要等柳智敏挽留自己放慢的脚步算什么……
化学公开课下意识与她交织的手算什么……
运动会冲过终点累得要死却还要看一眼柳智敏的镜头的算什么……
每次被柳智敏摸头浑身的滚烫和酥麻算什么……
这次，金旼炡敢确定了——
算喜欢。
或者——
算爱。
柳智敏，
我喜欢你;
柳智敏，
我爱你。
柳智敏，
你才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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