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恨死你了!”
-“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
“……”
“……”
“走吧走吧,去看看尸体。”俊俏清瘦的锦衣少年左手揽过一个温润儒雅的青衣书生,右手虚扶着冷艳昳丽的白衣公子。
“诶诶诶!别碰我的腰!”白衣公子想扒开他的手,颇为嫌弃,“我才不要去看尸体。”
“眠眠乖,在门口站在就行。”李莲花怎么可能让白鹤眠偷懒,生拉硬拽把人拖到门口。
冰室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白鹤眠脸色几变,猛的往后退。
看着他这模样,李莲花叹了口气,扒开肩上方多病的手,“方少侠,我们走吧。”
在踏进门口的时候,白鹤眠忙得叫住两人,“等等!”
说完就从袖中取出两个面罩,和两对手套,一个工具包,“拿去。”
“各位,如何了?”偏不逢时,宗政明珠这个搅屎棍偏偏这个时候过来凑热闹了。
白鹤眠倚在墙上帮方多病拿着尔雅剑,等的有些困了,瞥见宗政明珠,懒懒抬眸,“自己进去看,我不知道—”
宗政明珠进去,却看见两位带着面罩发呆的侦探,“二位这是?”
“这位是……玉秋霜?”李莲花问。
宗政明珠一愣,“玉城主纵火焚烧玉城之时,秋霜不幸被波及……”
那冰棺之中存放的是一具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狰狞可怖的尸体,只因为并非完全烧干,所以才越发可怕,这才是白鹤眠真正不想踏进冰室一步的原因。
他倒不是有洁癖,就是厌恶又觉得可笑,这具尸体像是一个巨大的证据,明晃晃讽刺着凶手。
李莲花从白鹤眠给的工具箱里取出一把小刀,方多病同宗政明珠都对他这个动作有所不解,直到看到他将要划向玉秋霜的尸体时才忙握住他纤细的手腕。
却不想,李莲花左手手指顺手一划,没人会想到这只指甲修剪整齐指腹柔软的手指可以轻松将尸体划开。
两人皆是一惊。
方多病几乎是变了声调,“李莲花?!”
李莲花并未答话,右手握刀在玉秋霜尸体上挑出一块东西,方多病眼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血块?”
李莲花放下小刀,转身从工具箱里取出干净的碎花手帕擦干净手,轻轻用帕子捻着泛着粉红的指尖,闻言,答道,“嗯。”
宗政明珠浑身一震,眼眸中一丝恐惧转瞬即逝,“李先生的意思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一阵听上去无聊至极的人敲打墙面发出的响声打断了,三人往门外看去,白衣公子倚着门,眉宇间阴云密布,不耐烦已经显露面上。
“你们还能再慢一点吗?”他修长的骨节敲打着墙,“就不能出去说?一定要在这里?”
李莲花温和的笑了笑,“行,方公子,宗政公子,我们出去说吧。”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谦让着白鹤眠。
李莲花看到门外天色渐晚,知道这位公子在不耐烦什么,自然不敢怠慢了。
来到亮堂的正房,白鹤眠紧绷的肩膀略微放松,却仍旧抱着臂,倚在门口。
方多病:“……”
方多病:有点点气人了……
却因为这是李莲花的人,他敢怒不敢言,作为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宗政明珠抖了抖他白绸金线的衣袖,“我想不明白,即使秋霜是为人所杀,何以会被人震断肠子?各门各家掌法拳法,绝无一招重手攻人胸腹以下五寸之处,这不合情理。”
李莲花微微偏头瞥了一眼眼神迷蒙的白鹤眠,知道他又看不清了,很轻的“啊”了一声。
方多病与宗政明珠始终不知道李莲花到底在啊什么,却听到他说,“我怕鬼,所以我们早点睡吧。”
方多病:“……”
宗政明珠:“……”
白鹤眠配合的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露出纤细的腰肢,在灯光下朦胧。
“走吧,眠眠,我们回房间去睡觉吧。”李莲花拉起白鹤眠的衣角,将他牵回房间,只留下方多病与宗政明珠大眼瞪小眼。
回到房间,李莲花将所有的灯都点亮,回头一看,白衣公子此刻的眼尾已经全都红透了,却还倔强的一声不吭。
李莲花一下子就心软了,“哎呦,这是怎么了?”
白鹤眠向后退了一下,泪珠却想断了线般纷纷而落,他哽着声音,“李莲花,你是混蛋吗?我恨死你了!”
李莲花自知理亏,忙哄道,“我错了,别哭了,眠眠,多大个人了还怕黑?”
白鹤眠闻言,猛的向后又退了几步,彻底不说话了。因为夜盲的原因,他看不清东西,只能低着头盯着一个地方擦着眼泪。

作者有话说:
关于眠眠怕黑这个点是一个伏笔,隔壁的《综影视》里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