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牢

六月的阳光毒辣地炙烤着地面，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刘耀文站在公司大楼的阴影处，看着不远处的女人朝他走来——林妍，他曾经维持过半年关系的床伴，直到遇见许佳前才断了联系。

"好久不见，耀文。"林妍微笑着走近，红唇如玫瑰般娇艳。她今天穿了件紧身连衣裙，完美勾勒出火辣的身材，路过男人无不侧目。

刘耀文冷淡地点点头："有事？"

林妍并不介意他的态度，纤长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听说你最近收心了？交了个小女朋友？"她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孩能拴住刘大少的心？"

刘耀文没有推开她，余光瞥向大楼入口——按照许佳平时的下班时间，她应该快出来了。这个念头让他胸口泛起一丝异样的烦躁。半年来，许佳已经像空气一样渗入他的生活，无处不在，让他开始习惯，开始...依赖。

这种依赖感让刘耀文感到危险。

"怎么，不介绍一下？"林妍的手指滑向他的领带，眼中带着挑衅。

刘耀文突然做了决定。他微微低头，在林妍耳边说了什么，女人立刻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踮起脚，红唇贴上他的——

"耀文？"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确定的颤抖。刘耀文没有立即推开林妍，而是故意让这个吻多持续了两秒，才缓缓转身。

许佳站在三步之外，手里抱着文件袋，脸色苍白如纸。她的目光在林妍和刘耀文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林妍脸上——这张脸她记得，半年前那家餐厅里，刘耀文口中的"表妹"。

"好久不见啊，小妹妹。"林妍笑着打招呼，手指还搭在刘耀文肩上，"耀文刚才正提起你呢。"

许佳的手指紧紧攥住文件袋，指节泛白。她应该转身就走，应该给刘耀文一巴掌，应该...但她只是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一般，眼眶渐渐泛红。

"我先走了，你们聊。"林妍识趣地松开手，临走前还故意在刘耀文脸上轻啄一下，"记得call我。"

林妍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许佳深吸一口气，走到刘耀文面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不是你表妹...对吗？"

刘耀文双手插兜，面色平静："不是。"

这个干脆的承认像一把刀，狠狠扎进许佳心脏。她咬住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为什么...骗我？"

"我和她没什么。"刘耀文淡淡道，仿佛这就是全部解释。

许佳的眼泪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无声滑落："连个解释都没有吗？就这样...就这样..."

"那就分手。"刘耀文转身要走，声音冷得像冰。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许佳的理智。分手？不，她不能接受，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刘耀文迈出第一步时，许佳已经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脸颊紧贴着他的脊背。

"不分手...我信，我信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不成样子，"别走...别不要我..."

刘耀文僵在原地。他预想过许佳的各种反应——愤怒，指责，甚至甩他一耳光——但唯独没料到这种卑微的挽留。许佳的眼泪透过衬衫渗到他背上，滚烫得几乎灼伤皮肤。

"松手。"他命令道，声音却不如想象中坚决。

许佳摇头，抱得更紧："不...求你了..."

路人的目光开始聚集，窃窃私语声隐约可闻。刘耀文叹了口气，转身将许佳搂进怀里，挡住那些好奇的视线。许佳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把脸埋在他胸前，肩膀因为抽泣而微微颤抖。

"别在这里哭。"刘耀文低声说，揽着她走向停车场。

车上，许佳缩在副驾驶座，眼泪已经止住，但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刘耀文打开空调，冷风呼呼地吹出来，却吹不散车内凝重的气氛。

"她是我以前的床伴。"刘耀文突然开口，"半年前就断了联系。今天她突然来找我，我确实可以避开那个吻，但我没有。"

这个近乎残酷的程实让许佳呼吸一滞。她转头看向刘耀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现在你知道了。"刘耀文直视前方，手指紧握方向盘，"还要继续吗？"

许佳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爱刘耀文，爱到骨子里，但此刻的疼痛也真实得让她几乎窒息。最终，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像只受伤的小动物。

刘耀文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是因为许佳的软弱？还是因为...他自己那一刻的心软？

回到家，刘耀文直接去了浴室，冷水从头顶浇下，却浇不灭胸口的烦躁。他故意让许佳看到那一幕，本是想借机结束这段越来越危险的关系——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对许佳的在意，越来越难以用"玩具"来定义她。

但许佳的眼泪和哀求，像一把钝刀，生生搅碎了他的计划。

走出浴室，许佳已经换好家居服，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她的眼睛还是红的，但脸上已经挂上勉强的微笑，仿佛刚才的崩溃从未发生过。

"马上就好..."她小声说，声音因为哭过而有些哑。

刘耀文走到她身后，伸手关掉炉火，然后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许佳的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在灯光下像细小的钻石。

"为什么？"刘耀文问，声音低沉，"为什么不分手？"

许佳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我...我爱你..."

"即使我骗你？即使我和别人接吻？"刘耀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的自尊呢？许佳？"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许佳心里。她知道应该保有自尊，知道应该转身离开，但一想到没有刘耀文的生活，那种痛苦就远超现在的伤害。

"我...我不知道..."许佳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就是...不能没有你..."

刘耀文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惩罚性的力度，几乎称不上温柔，但许佳立刻回应，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晚餐最终没有吃成。刘耀文将许佳抱进卧室，动作近乎粗暴。他需要确认什么，需要通过这种方式重新确立掌控感。许佳异常乖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顺从，甚至在疼痛时也只是咬住嘴唇，不发出一点抗议。

事后，刘耀文靠在床头，看着蜷缩在一旁的许佳。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但当他伸手时，她立刻靠过来，将脸贴在他掌心。

"别不要我..."许佳小声呢喃，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刘耀文胸口一阵刺痛。他拉过许佳，将她搂进怀里，手指轻轻梳理她汗湿的长发。许佳立刻像只被安抚的小猫，往他怀里钻了钻，仿佛那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睡吧。"刘耀文低声说，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中，他听着许佳逐渐均匀的呼吸声，思绪却无法平静。他今天本可以结束这一切，本可以回到那个没有软肋的、刀枪不入的刘耀文。但许佳的眼泪，她的哀求，她颤抖着说"别不要我"的样子...这一切都让他无法狠下心。

更可怕的是，当许佳抱住他不让走的那一刻，他心底涌起的不是厌烦，而是...一种奇怪的满足感。这种被需要、被渴望的感觉，比他想承认的更让人沉溺。

窗外，月光如水。刘耀文轻轻呼出一口气，将许佳搂得更紧。他不想思考这意味着什么，也不愿分析自己的情感。此刻，他只愿意享受这份温暖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