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许涉踏上了回渠阳山的路。
只是……
“小鱼，我好晕……呃，我还想吐。”他和你一起坐在车后排，虚弱地靠在你怀里，整条蛇都萎靡不振。
你没办法，只好腾出一只手轻拍他的背，他那么大一只窝在你怀里，你抱着他实在有些困难。“谁叫你下山的时候什么都不带，你没有身份证，我们只好包车回渠阳山。”都这个时候了你也不忍心说他，看他实在难受，早知道你就买个晕车贴了。
前面的司机转过头看了你们一眼，调笑道：“你们小情侣感情真好啊，我年轻那会儿，要是敢这么和我老婆撒娇，早挨揍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有些腾不出精力来回应司机，只好尴尬地陪笑一声。没想到许涉却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司机你说我俩是什么？”
司机一愣，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啊，不是情侣吗？啊哈哈哈，看你们感情这么好以为是……”话未说完，就被许涉打断：“是，我们就是情侣，我们在谈！恋！爱！”最后三个字被他说得铿锵有力。
“啊哈哈哈，谈恋爱？谈恋爱好啊……好。”通明市的司机一向以健谈著称，没想到居然败在许涉这条蛇的手下。你悄悄拧了拧许涉的后腰，“你不要老乱说话。”
“啊！小鱼……”他又是一颤，随后抓住你的手，惩罚似的捏了捏你的手指，“不许再捏我的腰。”即便他故作恶狠狠的样子，你也根本没在怕的。毕竟你知道这条蛇在你面前是一点脾气也没有的。
“呃……我又不舒服……”他缩回手捂住嘴巴，看起来难受惨了。
“司机师傅，大概还有多久到呀？”你也跟着着急。
“快了，现在已经在渠阳山范围里了，还有个十多分钟就到你给的那个定位了。”
你安抚地拍拍许涉的背，让他靠在你怀里，希望他能舒服点。“要是现在你能变成小蛇就好了，应该就不会这么晕车了。”你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没注意嘴唇碰到了他的耳廓。
“嗯……”他的声音闷闷的。
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了一栋精致的乡村小别墅门口，你和司机道谢后就扶着已经快站不住的许涉到了别墅门前。“叩叩叩。”你敲门，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门就开了。
“哎哟，小鱼儿回来啦？我听见车的声音就下来了，居然真的是我的乖孙女回来了！”奶奶笑得脸上堆满了线条，“哟，男朋友啊？”她好像这才注意到许涉。
你尴尬地看了一眼挂在你身上的许涉，“哈哈，对，他有点晕车。”
许涉艰难地抬起头：“奶奶，我是小鱼的男朋友，我和她正在谈恋爱，以后会结婚。”
奶奶的脸色有些黑，“大小伙子晕车晕成这样，像什么话，还要我孙女来照顾你。”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一边招呼我进屋一边去给许涉和我都倒了杯水，他的那杯里面特意放了两片柠檬。
许涉喝完水缓了一会儿，终于不再靠着我，自己一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小鱼儿，来！”奶奶在厨房那边向我招手。
“咋了，奶？”我放下杯子走过去，眼神示意许涉不要跟过来。
“小鱼儿，奶奶从小就跟你说，找男人不能只找好看的，外面那小伙子虽然长得是一等一的好看，但看起来就不是个会照顾人的，自从他进了这个家门，都是你在照顾他。”奶奶牵着你的手语重心长。
你往外看了一眼，担心他会听到，结果就看到他看着厨房的门在发呆，一下就和他对视了。你朝他眨眨眼，又转回去对奶奶说：“奶奶，他很会照顾人的，只是今天刚好晕车，我们坐了好久的车才来的呢，他知道自己晕车也还是要陪我来看你，这不更说明他心里有我吗？奶奶你就放心吧，我挑人有眼光的。”
你安抚好了奶奶后就从厨房出来，坐到他旁边。
“其实我听到了。”
你有些紧张，你不想奶奶说的话伤害到他，“我……”你刚想开口解释，他就打断了你。“但我也听到你为我说的话了，小鱼，你真好，我好喜欢你。”眼看他又要黏上来抱你，你忙躲开。
“不可以，奶奶待会儿出来会看到的。”
小蛇委屈，小蛇不说，小蛇只是耷拉着眉眼看着你。
“好吧好吧，抱一下。”你主动伸出手去搂住他，他就立马贴了过来。
“咳咳！”谁突然咳嗽一声，吓得你一激灵。
不是奶奶，是爷爷。
“小鱼，回来了。”爷爷还是捧着他那个旧保温杯，看起来是刚散完步回来。“你男朋友？也是，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你爸妈催得紧，都打了几个电话回来了，说我们两个老家伙说得动你。我们哪有那本事，你从小是谁的话都不听，小时候在我们这儿的时候，还总爱往山上跑，一说你一个女孩子不要老往山上跑，你就顶嘴说山上还有个漂亮姐姐……”眼见爷爷又要倒豆子似的往外蹦出你以前的事，你连忙制止了他。
“哎，爷爷，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他叫许涉，家里做生意的。”
许涉顺着你的话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给爷爷鞠了个躬。“爷爷，我会和您孙女结婚。”
你两眼一黑，来之前该教教他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
勉强在餐桌上应付完爷爷奶奶的盘问后，你带着许涉出门前散步。
乡村夜晚的风格外温柔，路边的虫鸣和蛙鸣也不显得聒噪。天气晴朗的夜空，星星就格外闪耀。你们手牵着手，谁都没有说话。
“诶，你上次妖力耗尽之前想和我说什么来着？”你突然想起还有这茬。
他似乎是不好意思，微微别过头去，借着村里人院子里亮起的灯光，你看见他红透的耳尖。
“小鱼，我可能不是一条很能适应人类社会的蛇，和我的族人们比起来我差远了。我也不能像人类丈夫那样照顾你。但我会学，我学东西很快，等你的这些年里，我已经学会做很多事了，所以让我成为你的伴侣好吗？就像在树神下缔结婚约的每一个族人那样，我们也一直在一起，好吗？”
你微愣，然后轻笑，“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呀。”
他握了握你的手，也笑，“是哦，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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