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看着弘历,握紧的手。弘历说道:我们安置吧,朕乏了。富察皇后望着弘历,见他眉宇间带着掩不住的疲惫,方才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指尖还残留着相握时的微温。她轻轻颔首,眼底漾起一抹柔和的关切,声音轻缓如拂过湖面的风:“好,听皇上的。”
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金砖地上,依偎着拉长。弘历转身时,顺势牵住了富察皇后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而安稳。富察皇后任由他牵着,脚步轻缓地随他走向内室,途经妆台时,瞥见上面放着她白日里未绣完的荷包,丝线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今日处理了不少奏折?”富察皇后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弘历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批阅奏折留下的痕迹。
弘历“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倦意,却难掩温柔:“边境的折子多了些,不过都理顺了。”他侧头看她,目光落在她鬓边的珠花上,“倒是你,白日里又绣了许久?仔细伤了眼睛。”
富察皇后浅浅一笑,眼角的细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想着给皇上绣个荷包,图个安心。”
说话间已到床边,弘历先为她拂去床褥上的微尘,动作自然而熟稔。富察皇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暖意涌动,这深宫岁月里,便是这些细微的相守,支撑着她走过无数晨昏。
弘历转身时,见她望着自己出神,便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带着几分难得的亲昵:“又在想什么?”
富察皇后回过神,脸颊微热,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很好。”
弘历读懂了她未说出口的话,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郑重:“会一直这样的。”
烛火渐暗,帐幔轻垂,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在外。富察皇后靠在弘历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连日来的些许烦忧渐渐消散。而弘历感受着怀中人的温软,白日里的疲惫也化作了踏实的安宁,只觉得这世间最安稳的所在,便是此刻的相拥。帐幔内的烛火被风轻轻吹晃了一下,将相拥的影子在帐上投得忽明忽暗。富察皇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额头抵着弘历的锁骨,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龙涎香与淡淡墨香混合的味道,那是独属于他的气息,让她莫名安心。
“明日早朝别起太迟,”她抬手抚平他衣襟上的褶皱,指尖划过盘扣时顿了顿,“昨儿听王总管说,你又寅时就起了,仔细熬坏了身子。”
弘历低头,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带着浓重的困意,却字字清晰:“知道了。你也一样,别总等我到深夜,该睡就睡。”他顿了顿,想起白日里她案上那幅未完成的《寒梅图》,又道,“那幅梅花开得正好,等过几日得空,陪你去御花园折几枝真梅来插瓶。”
富察皇后轻笑出声,声音闷在他怀里,带着点瓮声瓮气的软糯:“好啊,去年你折的那枝朱砂梅,我做成了干花,还在妆匣里收着呢。”
弘历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样子。”语气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烛火终于渐渐燃尽,最后跳了一下,彻底灭了。帐内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均匀而绵长。富察皇后渐渐眼皮沉重,在弘历平稳的心跳声中,像被包裹在最温暖的港湾里,沉沉睡去。
而弘历睁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静静看着怀中人的睡颜。她的眉头微微蹙着,许是还在为朝堂的事操心。她伸出手,轻轻将那点褶皱抚平,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蝴蝶。
“睡吧,”她在他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梦,“有我呢。”
说完,他也闭上了眼睛,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照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安稳得仿佛能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