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蛋糕的两人看着一直重复播放生日歌的蜡烛,陷入了沉思。
圆圆已经睡了,又被吵醒,对着蜡烛不住地吼叫。
“这蜡烛,在哪儿买的?”
何煦抱着圆圆,摸着小狗头安抚。
“就是蛋糕店的师傅推荐的,说这个蜡烛能让人终身不忘。”
祁熠川揉了揉耳朵,确实,终身不忘。
最后,两人把蜡烛丢在大门口里,客厅的门一关,终于清净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好准备去学校,一走到院子里,那魔音般的生日快乐歌还在顽强地响着。
“这东西有意思,看谁不顺眼,就送谁一个。”
祁熠川拿着蜡烛,把它扔到了附近的垃圾桶。
初冬的天儿,冻的人浑身哆嗦,祁熠川把下巴缩在围巾里,闷声道。
“一会儿放学得去商场买件羽绒服。”
何煦也缩了缩脖子。
“好。”
中午放学铃声一响,祁熠川就拉着何煦去了商场,现在各个商店都是羽绒服和大衣,他们随便走进一家店。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商场里有暖气,服务员穿着职业装,面带微笑地迎上来。
“买两件羽绒服。”
“好的,请跟我来。”
何煦以为祁熠川是买两件替换,直到对方把衣服比在他身上,才明白他也要给自己买。
“我不用,我有。”
祁熠川想起之前陪何煦买鱼的时候披的那件羽绒服,直接把衣服往何煦身上套。
“你那件羽绒服穿多少年了,里面的毛都要没了。”
最后,何煦还是没拗过祁熠川,一人买了两件羽绒服。
一件薄一些可以现在穿,另一件保暖更好的,也更厚的过两天天气更冷的时候穿。
买好衣服,两人在商场里找了个地方吃饭。
“对了,昨天晚上就想问了,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何煦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他好像不太记得生日是哪一天,毕竟他从来没过过生日。
“不会吧小何同学,你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生的都不知道啊,学校填信息的时候你咋填的?”
何煦想了想说:“好像是十一月十七还是二十七,我不太记得了。”
“小何同学,你这生日够小的啊。”祁熠川还怕错过了何煦的生日,这下好了,还有一个多月的富裕。
“嗯。”
“对了,家里应该有出生证明什么的吧。”
何煦点点头,出生证明那些的都在,装在一个箱子里一起锁进那个房间了。
“那我们晚上回去找找。”祁熠川提议。
何煦抿了抿唇,想起那个房间,有些犹豫。
“怎么了?”看出何煦的为难,祁熠川问道。
“没事,就是东西有些乱,可能找起来会很费劲。”
“没关系,我们回去慢慢找。”
晚上回家,祁熠川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找何煦的出生证明,那样子像是即将要去寻宝的探险者。
何煦看看紧锁的房门,又看看兴奋的祁熠川,还是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那把钥匙。
“这间房就没见你开过,是干什么的?”祁熠川好奇地跟着何煦身后,等着他开门。
“是我妈的卧室。”
房子里有一个主卧,两个侧卧,蓝兰住在主卧,何煦和何玉书分别住在两个侧卧。自从他们出事,何煦就把他们东西都收拾到了主卧。
门被打开,两人刚走进去就感受到灰尘迎面扑来,房间很整齐,家具都用白布盖着,床的对面有一个大的木箱,到祁熠川的腰间,上面摆着两张照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祁熠川仔细看了看,确认男的是何煦的爸爸,因为两人的眉眼长得很像,那女的就是何煦妈妈了,虽然算不上什么绝世美人,也称得上小家碧玉。祁熠川鞠了一躬,起身看向在找纸箱里东西的何煦,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爸爸妈妈就好看。
“找到了吗?”
何煦在纸箱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了各种东西,何煦的出生证明,一对小银镯子,还有纯金的长命锁,各种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
“这小镯子和长命锁是你的?”祁熠川拿起来看,小小的,在他手心里更显小。
“嗯,我奶奶给的。”何煦也没见过奶奶,只是后来听他妈说过,这是奶奶给准备的,但他一次都没有戴过。
“你奶奶一定很喜欢你。”
何煦看了眼镯子和长命锁:“大概吧。”
把叠好的出生证明打开,两人才看到日期。
“1月10号?这是阳历吧,那年的农历是多会儿?”
祁熠川拿出手机查,很快就查到了。
“十一月二十七,你这生日真够小的,那会儿都要过元旦了吧。”
何煦点点头,差不多吧。
祁熠川又在纸箱里翻了两下,找到了一本陈旧的相册。
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张全家福,还有蓝兰和何玉书的个人照,何煦的照片除了那几张全家福以外,个人照几乎没有,心里腹诽不负责任的父母时祁熠川合起了相册。
此时的他并没有发现在相册的最后面,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最熟悉的人。
天气越来越冷,全市开启了大暖,鉴于之前暖气管破裂,学校专门安排了一次大检,确认暖气管完好无损,才开了暖气。
班里人多,少年身上的阳气也重,配着暖气,教室里还有些热,如果不开门和窗的话。
到了冬天,学校好像更加热衷让学生跑步,原本的大课间也不做操了,通通去操场上跑步,体育老师还专门给各班规划了跑步路线,每天都会有校领导来看,各班跟块豆腐一样,跑的整整齐齐,嘴里还高声喊着口号。
体育老师站在中间,嘴里叼着口哨,时不时地吹两下。
旁边都是各班班主任,监督着自家班的孩子。
“祁熠川,王明远,张晗这几个真不错,是体校的好苗子。”
体育老师刚开口,王鹏就一巴掌呼到了他头上。
“你放什么屁呢?祁熠川现在的分数都够一本线了,上什么体育大学!”
“体育大学怎么了?那不也挺好的,回头要是能选进国家队,那可是为国争光啊!”
“这几个要是能上体校,我跟你姓。”王鹏自信满满地撂下话。
这几个都是富二代,且都是独子,怎么可能去体校。
“三中理一,老王第一,有他带头,清北不愁!”
王鹏听到口号,紧急低头,这帮兔崽子,想的什么破口号,让校领导听见,又得找他谈话了。
果不其然,下午学校就发了通知,各个班的口号重新选,晚自习前报回。
“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感觉我已经超负荷了。”米凯趴在桌子上,脑袋上还冒着热气。
“坚持住,还有一个月就可以放寒假了,再有169天你就可以上战场了。”
听见谈念的话,何煦朝窗外看了一眼,原来距离高考,已经这么近了。
到了晚上,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一群学生趴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雪,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亮光。
“这雪下这么小,一会儿放学就都化了吧。”
“要是下的小就化了,谁知道一会儿会不会下大。”
“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一定要下大一点。”
“下再大也还要来学校,不如不下。”
“万一下的大了,学校让我们去铲雪呢。”
“别做梦了,你还当自己在初中吗?哪年下雪不是老师扛着铁锹去铲的。”
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教室暖烘烘的,何煦脸上也带着一抹浅笑。
“都别看了,课本拿出来,我们开始上课。”语文老师端着水杯,胳膊夹着语文书走了进来。
同学们顿时人作鸟兽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掏出语文课本,开始上课。
可能上天也听到了他们的愿望,放学的时候学下得越来越大,雪花团抱在一起,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抬起头去看,就像鸟的羽毛一样,轻轻地,慢慢地,从天空中荡下来。
何煦伸手接住一团雪花,微凉的触感让他熟悉又陌生,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好像还在市场卖鱼,寒风肆意的侵蚀着他的脸和手。而今年,他在学校上课,身旁还多了一个人。
“行了,别玩了,回头手再冻坏了。”祁熠川拍掉何煦手上的雪,把他的手握住一起塞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电动湿了,打车回去吧。”
何煦点点头,被祁熠川拉着走到路边打车,下雪的天,车不太好打,两人就戴着帽子在路边等。
忽然,何煦看着前面拉扯的两人,握了握祁熠川的手。
“你看那是不是袁缘和聂嘉禾。”
祁熠川看过去,可不是,聂嘉禾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强硬地拉着袁缘。
“我们去看看吧。”何煦有些担心。
“你操什么心,看哪儿。”
何煦顺着祁熠川下巴抬的方向看去,聂嘉木打着伞在一旁站着。既然这样,聂嘉禾应该不会有什么举动。
好不容易来了一辆车,祁熠川赶忙招手,把何煦塞进了车里。
“我不用。”袁缘想把手里的伞递回去,奈何聂嘉禾就是不收。
“袁缘哥哥,你就拿上吧,我跟我哥可以打一把伞回去。”聂嘉木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连忙开口。
“可是”
“别废话,阿木让你拿着就拿着,明天给我带过来。”
聂嘉禾说完搂着聂嘉木就走,身后的袁缘握紧手里的伞柄,最后也朝着家的方向离去。